玄硯京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倚靠著床柱一動不動的靈瑤。
玄硯京過去,從床柱邊托起她的額角。
嗓音輕輕:“困了嗎?”
“有點。”靈瑤如實回答,“你怎么不掀蓋頭?”
玄硯京特意囑咐過她的,說是蓋頭必須等他來掀的,不然有不好的說法,雖然靈瑤不信這些什么說法,但也不是什么大事,財神爺喜歡掀,就讓他掀唄。
玄硯京呆呆的嗯了一聲,手里拿著掀蓋頭的喜桿,手指卻緊了緊。
竟出奇的有些緊張,不敢想象這蓋頭下的她到底會是什么樣子。
但一定很美,正好長在他心頭上的那種美。
靈瑤感受到玄硯京的靠近,頭頂上的蓋頭卻遲遲沒掀下來。
“怎么了?”她問。
玄硯京搖搖頭,又驟然想到她現在看不見,連忙開口。
“沒事。”
他說完,手中喜桿的末端挑起蓋頭一角,上挑,掀開。
喜桿挑開紅蓋頭的瞬間,燭火仿佛都頓了頓。
靈瑤就坐在那里,鳳冠上的東珠垂落,在她頰邊投下細碎的影。
沒有尋常新娘的羞怯垂眸,她抬著眼,目光清亮得像浸在溪水里的玉,靜靜落在他臉上,不躲不閃,帶著點疏離的平靜。
眉是遠山黛,描得極淡,仿佛隨手一抹便成了型。
唇上點著胭脂,卻不是張揚的紅,是像花瓣沾了晨露的淡粉,抿著時帶點天然的弧度,說不上笑,也說不上冷。
她就那樣坐著,一身鳳衣的繁復華美,卻襯得她人愈發清冷,像枝剛從雪地里折來的梅,明明裹著最艷的紅,骨子里卻透著股凌冽的靜。
玄硯京捏著金桿幾乎被這一幕沖擊得愣在原地,剛才的心理準備明顯不足。
那片紅綢落下的太快,快得讓他來不及藏起臉上的紅。
他喉結動了動,想說句什么,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
靈瑤先一步掀唇:“喝酒了?”
玄硯京這才哄著臉點點頭:“一點點,我躲了很多。”
靈瑤嗯了一聲,卻又突然猝不及防的一把拉住了玄硯京,將人往下帶著一扯,跌在床上。
玄硯京倒躺在床上,手卻是下意識的抬手扶了下跟著壓下來的靈瑤。
靈瑤手指屈起,細細蹭著他的脖頸,那雙冰冷的眸里劃過一道玄硯京沒有看過的色彩。
嗓音低冷:“今天玩點不一樣?”
玄硯京“嗯?”了一聲,臉更紅,哪有女子主動說這種話的,但是好像她這么說,他也一點都不覺得反感。
甚至只想服從她的話。
玄硯京抓住那只已經滑到他唇邊的手指,或許是因為今天喝了酒的緣故。
他比平時也更大膽一些,抓起那手指就放在唇邊親了親。
見靈瑤還拿手指在他唇上敲,他直接張開嘴。
靈瑤手指上一陣濕軟,她雙眸微暗。另一只手則摸到玄硯京腰間的腰帶上。
………
夜晚寂寥,星星稀零的掛在半空,風拍打著樹葉,嘩嘩作響,時輕時重,荷塘里的魚兒游來游去,又試圖往深處鉆。
玄硯京第二天早上直接睡過頭了,他想起昨晚的畫面,面紅耳赤,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應她了,怎么能做出這么,這么,這么奇怪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