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了解到的真相越來越多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可能有這一天。
只是我沒想到會這么快,還這么慘。
我們就這幾個人,比不上那三個家族,也比不上龐大的墨門,一出事,竟是全軍覆沒,全都遭殃。
如果我沒被這幾根繩子束縛住,我一定跟這個人戰至最后一刻,直到爬不起來。
可現在,我只能眼睜睜看著朋友們倒下,幫不上一點忙。
我一邊流著血,一邊吐著血,又盡量支撐著身體別再動。
可是我身上已經插了兩把刀,不知道哪一秒我又動了,直到被亂刀刺死。
夏萌癱在地上,地面也是一灘血,她右手扎了個洞,根本不敢把手掌里的那把刀拔出來。
我看她已經神志不清了,卻又從地上爬了起來,抬起左手撐著我受傷的那條胳膊,防止我再亂動。
此刻白面具就像天神一樣佇立在那兒,居高臨下地望著我們。
他發出一陣戲謔的笑聲:“我難得出手一次,如果就你們幾個,未免太浪費我大老遠來這一趟,肯定不止你們幾個。”
這話剛說完,一把飛刀從遠處射來。
我見他耳朵動了一下,果真跟后背長眼睛似的,身形一轉便躲開了這把飛刀。
接著是第二把飛刀射來,不給他反應的機會。
如果是我,我肯定躲不了這第二把飛刀,但他又躲開了,穩住身形后眼神凌厲地望著朝他飛奔而來的人。
看到這個人,我心里又一沉,是張萬年。
我從來沒跟張萬年交過手,不知道他的身手有多厲害。
但哪怕他身手在我之上,如果不是能拉開我一大截的距離,他恐怕也未必是這個白面具的對手。
或許他有不敵而逃走的能力,但這里又不止白面具一個人,而且我覺得張萬年不會丟下任何人一個人逃。
兩個人很快交上手,張萬年沒有絲毫保留實力,力求速戰速決在最快的時間里讓對方露出破綻,然后趁他病要他命。
但過了二十幾招之后,兩個人竟不相上下,我知道張萬年要敗了。
一個是有武力傍身,而另一個是有武力傍身的劊子手,他手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命,不知道積累過多少豐富的戰斗經驗。
如果沒能將他一擊必殺,敗的肯定是張萬年。
果然,最后是張萬年露出破綻,被白面具打退。
不等他穩住身形,白面具突然抓住他的右手頂在膝蓋上,接著便是一聲清脆的骨裂聲。
張萬年的右手被生生折斷,一腳被踢飛了出去。
“萬叔!”
段天和黃梟又掙扎著爬起來,很快又被白面具毫不費力地打趴在地上。
張萬年躺在地上動彈不得,愣是沒吭一聲,憤怒又絕望地瞪著白面具。
這個死神一樣的人,拍了拍衣服,陰惻惻地笑道:“張萬年,年輕的時候小有名氣,師父不詳。我應該比你小個兩三歲,年輕那會兒也聽過你的名號,但那時候我還是一個無名之輩。”
“現在呢,當年多少有名氣的人都死在我手里,你要是再年輕個哪怕十來歲,應該不至于這么慘。”
嘲諷完張萬年,他又看向我:“對了,你爸李正鴻也是死在我手上,不知道你有沒有聽人說過你爸的死。”
“那個晚上真是血腥,就在一棟別墅里面,聽說過吧?我當時也正年輕,就是因為殺了你爸才一戰成名,當時我跟他不相上下,原本還有點不敵他,可最終他還是死在了我手上。”
聽到他的話,我內心再憤怒也無法再表達出來。
比起我媽的死,我爸的死更讓我難以接受。
畢竟我媽死的時候,我只有三歲,什么都不懂,而我爸死的時候,我已經九歲了。
現在殺父仇人就在我眼前,我怎么會不憤怒。
我只是一直在吐血,看著他囂張。
“今晚的收獲真是一點也不大。”
他自言自語地說著,從地上撿起一把刀,那是段天他們掉落的刀。
“上路咯。”
他手里玩著刀子,像是在玩游戲一樣,點到誰就先拿誰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