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萬里看他一副狼狽相,拍了拍他肩膀,濺起點點水珠:“伱昨晚亦是辛苦,且去換身衣服,留守大營等我凱旋。”
那手離開胡有為肩膀沾滿了雨水,馬萬里面上不動聲色,背手到后面,在屁股后面悄悄擦了。
胡有為聽的心中大喜,臉上不動聲色,嘴上道:“卑下無事,尚能再戰。”
馬萬里呵呵一笑:“且去吧,你這般模樣上戰場豈不是去送命?這要是有個閃失,卻讓我將來找何人分憂。”
胡有為趕忙行禮:“多謝都監大人,卑下告退。”
說著匆匆走了出去,這濕衣裳貼在身上甚是難受,還是趕快換掉為好,最好再能睡上一覺,昨日到現在光趕路了,甚是困乏。
馬萬里見他出去,則是高喊一聲:“來人。”
早有守在外面的侍衛閃身進來,叉手一禮:“大人。”
馬萬里道:“擂鼓聚將!”
“是。”
侍衛躬身一禮趕忙出去,不一會聚將鼓敲響,咚咚的聲響震得人心惶惶,有統兵的將官匆匆跑來進入大帳,也有人來不及披掛,徑自前來唱名而入。
不一時,領了軍令的各級將官快步而出,前往各自的營地,隨著傳令兵的奔跑一隊隊的廂兵軍士走出軍帳,一個個滿臉不愿,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說的什么。
晴空之下,軍營中將官的呼喊、軍士的牢騷、兵戈碰撞的清脆響聲亂成一片,好半天后,一隊隊軍士跟著將官出了軍營,幟旗飄蕩,綽槍拽刀,遠遠望去倒也氣勢洶洶。
……
白云悠悠,清風習習,山間的風帶著草木的氣息,陳赟一人坐在山寨高處望著遠方出神,風拂過臉龐,帶起幾許亂發超前飄蕩著。
“赟哥兒,在想何事這般出神?”
同村人的聲音將陳赟喚回神來,但見他二十左右的年紀,一雙三角眼,方臉隆鼻,膚色黝黑,身形壯碩異于常人:“沒啥,昨夜總覺得心驚肉跳睡不安穩,在想是不是村子有甚事。”
來人也是同村之人,聞言笑了下:“感情赟哥兒你是想家了。”
說著一屁股坐在陳赟身旁:“莫要擔心,村中有陳伯看著,出不了亂子。”
“不是這事。”陳赟搖搖頭,隨手撿了顆石子兒扔了出去:“就怕我等連累村里。”
那人見說想了想:“不能,赟哥兒你為人低調,又常年在外習武,少有人知,俺們這些又都是無名之輩,那梁縣來的軍隊如何識的?”
陳赟遲疑的點點頭:“似此說也有道理。”
那人哈哈一笑:“你可是俺們的主心骨,這一仗還要靠你哩。”
陳赟聞言卻是冷笑一聲:“只可惜,呵,那梁大寨主不是這般想的。”
那人聞言也斂去笑容,嘆口氣道:“真真想不明白,似赟哥這般奢遮的人,為何那梁寨主要百般推脫,就是不肯讓你坐把交椅。如今又正是與官兵作戰的要緊關頭,尚要卡俺們的口糧,這……唉!”
陳赟聽了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外面,吹著涼颼颼地山風,半晌說道:“我想離開這里了。”
那村人大驚:“離開這里去哪?又要如何找能對抗官府的山寨?”
陳赟惡狠狠的撿起塊石頭扔了出去:“我等在此靡費時日,受人排擠也是無趣,終不能在這被官兵攻打的時節火并了他。”
接著嘆口氣道:“實在無法,不若我等單干,現今務所肆虐,總有活不下去的會來相投。”
村人表情疑惑的道:“這無錢無糧的,我等去哪里能建那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