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瘋了,和他說了傍晚回來。”順手從牛皋手中接過獵物,牛氏夫人往后廚走去:“你先進屋去看看娘吧,也不知現下睡了沒有。今日氣色好了不少,只身子還有些虛。”
“哎。”
牛皋應了一聲,看著自家夫人開始起火燒水,抓了抓頭,轉身搬了些柴火過來放了,隨即凈了手,走入屋內。
與前幾日不同,此時的主屋飄著一股子藥味兒,牛皋輕手輕腳的走到床前,卻見母親已是睡了過去,抬手將被子往上拉了拉,隨即坐了下來,待看自家老娘睡的安穩,短時間沒有醒來的樣子,不由又起身輕輕走了出去去往后廚。
“怎地出來了?”
“娘睡著了,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俺來幫幫忙。”
“哦,那你來弄這野雞。”
夫妻倆小聲的說著話,牛皋手上也沒閑著,看水燒的滾了,就著熱水將野雞的毛拔了,隨后又將兔子剝了皮,期間聽著夫人絮叨著鄰家的長短,間或附和一聲,兩人相處倒也和諧。
“牛小子,牛小子在家不?”
屋外傳來一聲有些焦急的叫喊,牛皋聽了放下手中的菜刀對牛夫人道:“俺出去看看。”
說著,拿起塊布擦著手走了出來,見是一中年男子正滿臉急切的站在籬笆外,不由往門口走道:“三叔來了,快進來。”
“哎呀!進什么啊!”三叔焦躁的抖了抖手:“快,你快收拾一下走。”
“不是。三叔,什么事?如何就叫俺走?”牛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奇怪的看著對方。
“來不及了。”三叔面色焦急,抓著籬笆朝牛皋探著身子道:“適才雀哥兒讓親信人來告訴我,州里說你通匪殺死了廂兵都指揮使,已是下了海捕文書,現今正有緝捕司的都頭帶人前來捉你,說是捉了定會秋后問斬,讓你趕快離開。”
“啊?這,俺何時……”牛皋吃了一驚,剛想說什么,猛然想起前兩日去城里抓藥路上發生之事,頓時心中暗暗叫苦,那卻又不是他的錯。
“三叔,您說的可是真的?”里面聽到聲音的牛夫人走了出來,手上的水漬都沒來得及擦,瀝瀝拉拉的朝地上滴落著。
“俺何至于在這事上消遣你倆,快些吧,等等來不及了。”三叔面色急躁,頻頻回頭朝村口張望,生怕見著前來緝拿的軍士。
牛皋脖子一梗,瞪著大眼道:“俺不走,俺又沒殺人,殺他的是兩個賊人,俺只不過與他們說了兩句話罷了。”
“糊涂。”三叔急的跺腳:“死的是個大官兒,官府如何會聽你這一套,不是你也是你了。”
牛皋聽得心中一慌,牛氏夫人也道:“三叔說的沒錯,良人趕緊走。”
“俺走了,你和娘還有通兒怎辦?”牛皋皺起眉頭。
牛夫人也是硬氣,取了弓箭扔了過來,又跑去屋內拿了個黑布包裹的物什遞給牛皋道:“家里你不用操心,有奴家操持,你先出去避一避,待風頭過了再來接我等就是。”
三叔也在一旁道:“村里人卻不是死的,幫襯著你家還是能做的。”
牛皋伸手接了,狠狠一點頭:“中,恁地說,辛苦良人持家。”
又沖著三叔一禮道:“家里拜托三叔了。”
三叔點點頭:“理會的,無須掛懷,趕快走。”
牛皋不敢多待,連忙開了門走出去,朝著村子后方匆匆跑去。
“三叔,他……可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