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馬靈聽了半晌早就坐不住,插言道:“來了這京東西路你等就沒聽過什么?”
“你等是梁山泊的?”成四兒想起日前聽到的傳言試探著問了句。
鄧飛一點頭:“沒錯,俺們都是梁山的好漢,你這廝倒也義氣,不如隨俺們上山一起快活如何?”
成四兒漲紅了臉,吭吭哧哧說不出話,阮小七看的煩躁:“也不是個爽利的。”
成四兒尷尬笑笑,看著有些怔愣的同伴與裴宣,眼珠一轉,干脆起身將裴宣那枷卸了,對著那邊道:“我二人其實也不想送孔目去往沙門島,只是職責在身不得不如此,如今遇上各位好漢,正好可將孔目放了,只也請各位好漢見諒,小人回去是定要稟報的。”
馬靈一樂:“沒事,就說是俺們梁山劫走了,看他能怎地。”
那成四兒拱拱手,拉著另一差人往邊上坐了,裴宣大體也是不想死的,與鄧飛、馬靈等人說了幾句竟覺得幾人言語雖是粗俗,卻也是光明磊落的漢子,心中出奇的沒有排斥之感,甚至望著鄧飛竟是有些親切之意。
又看著之前出言的道人在那邊笑瞇瞇的看著,心中不由好奇,拱手道:“未知這位道長如何稱呼,可也是梁山之人?”
那道士稽首一禮,笑道:“貧道還不是梁山之人,乃是兗州府狼嚎山的,居士喚我吳角或吳道人都可。”
旁邊閻光大咧咧的道:“俺師父可也是江湖有名的人物,喚做賽洞賓,又稱中天一氣黃龍道人。”
吳角伸手打了下閻光腦袋:“些許名號莫要整日掛在嘴邊。”
大漢被打的縮了下脖子,也不反抗,只是拿手摸著腦袋傻樂。
裴宣眨眨眼,他一京兆府之人如何知道這兗州的豪杰,只是也不好將人晾在那里,只好拱手道了聲久仰。
吳角呵呵笑著拿手指了指裴宣:“居士也有不實的時候,分明未曾聽過。”
“慚愧。”裴宣臉上一紅,拱拱手:“確是未曾聽過。”
眾人一齊大笑,吃喝了兩杯茶水,看雨小了不少,眾人方才起身結賬,裴宣辭別了兩個押送的官差,與鄧飛共乘一騎,一眾人打馬往梁山方向而去。
馬蹄踏地,沉悶的蹄聲漸漸遠去,成四兒此時才是舒了口氣,旁邊同伴一口喝干茶水,有些埋怨道:“這下好了,你我丟了押送之人,回去非被上官扒了皮不可。”
成四兒冷哼一聲,斜乜了同伴一眼:“不丟裴孔目,你我就該丟命了。”
“什么意思?”不解的聲音傳來,成四兒翻了個白眼:“你適才未見著這伙人對裴孔目甚感興趣?與其等他等盤問出來,一刀將咱倆殺了劫了人去,不妨主動些個,你我還能留著命回家。”
同伴愣愣的問道:“你怎生肯定他等要劫人犯?許是路人隨口一問呢?”
“你還年輕,多聽多看,重要的是,記住海捕公文上的人。”
成四兒懶得多說,拍了拍同伴肩膀,起身朝驢車而去,還要返回京兆府,這路還有的走。邁出茶棚,順著適才梁山眾人遠去方向看去,嘴里無聲祝福了一句,隨后與仍在琢磨的同伴駕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