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呈在外面應了一聲,紛雜的腳步聲遠去,不多時同另一親衛各端著盆涼水進來,走到近前兜頭澆了下去。
“唔……”
“嗯……嘶——啊呀……”
冰涼的河水兜頭澆下,兩聲呻吟傳來,被架著的兩人醒轉,凌振過于疲勞眼珠活動了半晌才睜開,另一個韓滔被打暈三次,醒來的瞬間扯動臉上傷口,不由疼的臉一抽搐,掙扎了兩下卻是被束縛的緊,手臂都不得動,百勝將當即醒悟現在的情勢,聚焦的視線看了看按住自己的士卒,又見著眼前站著的姚剛,當即眉毛一豎:“強賊!是你!”
姚剛瞥了他一眼,嘴角一咧,懶得答理這手下敗將。
“卻不知你是何人?”呂布也未去看百勝將,反而對著醒轉過來的凌振問話。
凌振抬眼看看呂布,又轉頭觀瞧下周圍,動了動身子道:“可否松下綁,這繩子束的太緊,不得勁兒。”
呂布點了下頭,身旁兩個士卒連忙將凌振繩子解開,凌振揉搓著手腕、臂膀點了點頭道:“多謝這位好漢。”
又望了眼站著的韓滔,吩咐一聲:“將他的繩索也解了。”
韓滔嘴巴動了一下,頓時疼的一咧嘴,高大的身影往一旁走了幾步,大馬金刀坐下:“現在綁也解了,說下吧。”
凌振微微抬頭,看了眼眾人低頭道:“小人凌振,乃是東京來的炮手,是為用炮轟擊貴寨好驅趕各位好漢下山,方便呼延將軍設伏掩殺。”
“炮擊?”呂布思索一下,有些不得要領:“可是類似霹靂車?”
“非也。”凌振木訥的臉上有了一絲光彩,神情有些亢奮:“小人用生鐵鑄就鐵桶,以火藥點燃,發射出的彈丸能打十余里,若是換上鐵火球殺傷更甚。只可惜給上官演示時炮筒炸裂,未得上官看重,說是靡費錢財、生鐵,不讓小的多試,這實乃是火器界一大損失,要知道一個武藝高超的軍將要寒暑不停地練十幾年方才小有所成,小的所造霹靂球、鐵火球對士卒殺傷……”
“夠了,停一下。”高大的身影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制止對方繼續說下去:“某知曉了,總之就是你有手段打中水泊中的山寨是吧?如此遠的距離當真是神乎其技,可曾帶在身邊?某倒是想見識一下。”
凌振的神情平靜下去,恢復木訥的樣子,點點頭:“就是恁地,寨主英明,現今小人那試驗用火炮在營地中,可惜無法給寨主看了。”
呂布皺起眉頭,坐直身子的同時瞥見一旁神情緊張,死死盯著凌振的韓滔,心中若有所思,手指點了點對面的凌振:“你可愿降某?”
將身子朝后仰了仰,抬眼看著他:“某這里也在研制火器,只是受限于做事之人的才智,所做物品并無太大進展,你若來,某傾盡全力資助你,只是某也要看到成果。”
“姑且問一句。”轟天雷木訥的臉上有了絲猶豫:“小人若是不愿上山……”
抬起的眼簾里閃過一絲認真:“自是殺了。”
凌振當即跪倒在地:“如此小人愿降,拜見哥哥。”
“凌振,你……”韓滔在旁登時一急,邁步就要上前,卻被姚剛一把按住肩膀,當即冷靜了下來。
“韓團練,小人也是有自己的苦衷,說是東京第一炮手,可誰真個將小人放在眼里?都只是年關過節才想起有小人這么個炮手,讓去放炮助興?小人現在別說是生鐵,就連配給的火藥都被上官削減到最少,似此下去,小人何日才能隨心所欲的做事?”皺著眉頭的轟天雷轉臉看向坐著的身影:“哥哥適才說,愿傾力資助小人,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坐著的身影揮了下手:“生鐵、人手你要什么給什么,只一點,某要看到你說的那些火器。”
“此乃小人強項。”站起的炮手眼里有了神采,一拍胸脯道:“哥哥等著看就是。”
“好!”
呂布站起身一拍大腿站起:“某命人全力配合你,余呈!”
少年護衛頭領拎著鳳頭斧走了進來,拱手一禮:“哥哥。”
“你立時帶人送凌振兄弟上山,告訴寇烕,這是東京來的炮手,讓他配合著些。”轉臉望去韓滔:“不知你可愿降?”
韓滔望著比自己高大許多的身形,吸了口氣:“我等又沒戰敗,怎生就要投降?”
“那就等敗了某再問一次。”揮動的手臂朝余呈示意:“將他也帶下去,送去山上關起來,待打退官軍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