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靜了下去。
……
時間并未有一刻得停頓,夜晚的月光清冷迷人,一支支火把舉在人的頭頂,搖曳的火把發出足夠的光亮,照的軍營亮如白晝一般。一隊隊的梁山士卒開出大營,進入原野,負責屯田的士兵開始將大營拆除,在水軍的接應下連夜撤回水泊。
當第一絲陽光破曉的一刻,原本應是大營矗立的地方已是平整一片。
天光亮起之后,馬蹄轟鳴的聲響如雷聲滾滾而來,大地震顫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有地鼠從洞中探出頭的一瞬又縮了回去,倒騰著四肢拼命向下挖去。
彭玘全身貫甲,持著三尖兩刃刀奔跑在前,停下的一瞬,有些迷惘的轉頭四顧著,地上有著扎營的痕跡,卻連個人影也見不到。
“賊軍大營呢?”有人驚叫出聲,卻沒人能回答出來。
彭玘嗚嗚兩聲,指了下身旁沒連著連環馬的騎士,指了指營地舊址,又在身前畫了個半圓,握拳向下露出兩指不停彎曲活動,再指了指后方,然后就見那騎士面色茫然的怔愣看過來。
“嗯!”
彭玘狠狠瞪他一眼,那軍士無助的看了眼身旁同袍,身旁幾人紛紛別開臉面,似是突然對四周的環境發生了興趣,氣的彭玘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轟轟轟——
地面再次傳來震動,隨后雷鳴聲震耳發聵。
一支兩千人的騎兵隊伍從后方出現,呼延灼帶著數十鐵甲騎兵當先而至,手中握著賴以成名的雙鞭:“怎生回事?”
“嗯嗯嗯——”彭玘大喜,連忙上前指手畫腳一番,呼延灼眨眨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看向一旁,一指軍士道:“你來說。”
“稟大帥,此處應是賊人大營,可此時已是消失不見了。”
提著雙鞭的身影皺起眉頭:“跑了?”
環顧四周的地面,似是想看出梁山人馬到底去的何處,然而四處都是雜亂無章的腳印,似是每個方向都有人一般。
拿著鋼鞭頂了下頭上鐵盔,轉動身影之時,猛然聽聞當當當當的金鳴之聲從東西兩個方向傳來,有旗幟豎起在揮舞。
“彭玘,你帶一軍去東面,休管他多少人,只顧將連環甲馬沖上去就是。”
天目將點頭中,呼延灼一勒馬韁轉過馬身,奔跑中張口大喝:“隨我來!”
馬蹄雷動,浩浩蕩蕩的兵鋒分成兩段,無數馬蹄邁動,踩出炸雷一般的鳴響,豎立如林的兵刃配著金屬光芒的甲胄,金戈鐵馬的氣息散發開來。
“嗯——嗯!”
彭玘舉起三尖兩刃刀,晨光照去,耀眼的銀芒在刀面閃動,馬蹄在地面帶起泥土,當先前行。
身后的騎士連忙縱馬跟上,排列成排的戰馬小跑前進,四周的風景在移動,漸漸的看清了前面的人影。
低矮的荊棘林中,一面縻字大旗在迎風飄揚,一面面盾牌豎起在前方,拄著大斧的黑大個鶴立雞群。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