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龍聞言只是笑笑,沒有接話,反是道:“不過爹,恁要真想找人看著三哥兒,不時有現成的嗎?”
“嗯?”祝朝奉疑惑的看向兒子:“誰?欒教師?他只教授武藝不是?”接著面色一變道:“莫說是萬年與永清這兩個小婢養的。”
“爹你說甚么呢。”祝龍哭笑不得,四下看了看,見沒人偷聽,方才舒緩口氣:“恁老同我們私下這般說就罷了,這大庭廣眾的,還是莫要如此。”
祝朝奉鼻子里哼了一聲,做兒子的無奈一笑道:“爹,三郎似乎最近同扈家的丫頭走的挺近,恁看……”擠眉弄眼一番:“給三郎提個親?”
“哦?”祝朝奉睜大雙眼,似是有光一閃:“還有這等好事?”低頭沉思一下道:“恁地好,等老夫回來,到時候同扈家那老家伙好好說說,這結親好啊!”
祝龍抓抓臉,眉頭皺起,總覺得他說的和自家老爹說的不是一回事,但好似又沒甚么不同。
坐在車上的祝家家主左右看看,見車輛都裝好,隨即吆喝一聲:“都上車,出發!”
“爹,恁路上小心!”祝龍喊了一聲,就見祝朝奉背著身揮了揮手,方才無奈轉身朝家中走去。
車隊上路,騾馬拉著車走著,清脆的蹄聲混在車輪的轉動中,一群押運的村漢也沒人敢打擾閉著眼坐在車上晃悠的祝朝奉,只是揮著鞭子趕著車,間或相互間聊上兩句。
天色漸漸明亮起來,灑下的光芒給忙碌的人群帶來燥熱,好在現時在莊前的林間,刮來的清風尚自涼爽,倒是沒人因此喊熱喊累。
祝家莊前往縣城的道路并不崎嶇,只是出了盤陀路后,要再經過一處林子才能上到官道,明媚的陽光下,鵲鳥立在高聳而起樹梢上,歪著頭看著下方的車隊,不時鳴叫幾聲。
撲啦啦——
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四周的鳥雀扇著翅膀從樹上飛起,兩旁樹林遮掩的草叢、灌木叢有窸窸窣窣的動靜響起。
數道身影慢慢從藏身地摸了出來,在灌木叢后遠遠望著路上的車隊,為首的身影高大雄壯,拉了一下罩在臉上的黑巾,露在外面的雙眼有兇光閃過,側頭看向旁邊的幾人:“來了。”
罩頭蒙面的同伴聲音低沉:“別忘了留活口,目標只車上那個穿藍色錦衣的人。”
幾人握住刀柄的手,輕輕抽動,寒芒在林中閃耀的一瞬間,齊齊沖了出去,為首蒙頭罩臉的漢子高喊出聲:“梁山好漢在此,想活命的,留下糧食滾蛋!”
“梁山的?!”
“有賊!”
車隊中趕車的漢子看著賊人沖出,頓時嘶喊出聲,閉著眼的祝朝奉睜開雙目四下看去,登時激靈靈打了個寒蟬:“快,快攔住他們!”
視線中,幾雙眼睛死死盯著他,車隊有壯著膽子的拿起樸刀、哨棒,卻被高大雄壯的身影連人帶棒砍成兩截,一雙眼睛仍是死死盯著車轅上的身影。
“救……救命!”
祝朝奉見此哪里還不知是來殺他的,踉蹌的跳下馬車時,染血的刀口劃過他的脖頸,拉出的紅線噴出鮮血,倒下的身子無神的看著身旁的景象,揮舞的刀鋒扔在繼續殺戮,林間響徹著人的哀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