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紅木桌面被拍的轟然作響,渾厚的聲音在廳中回響:“祝家的撮鳥們都得了失心瘋不成?!竟然帶人堵上門來,當真以為獨龍岡是他家的了?!”
說話間,人站了起來,七尺左右身高,像貌威嚴,不茍言笑,一雙眼睛銳利異常,正是李家莊莊主,獨龍岡有名的財主——撲天雕李應。
下面站著的人臉小腮大,絡腮胡亂糟糟的沒有梳理,看起來甚是丑陋,只這人卻是李家莊的主管——鬼臉兒杜興,此時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卻是看上去更是丑了三分:“東人,小人前次去祝家吊唁時聽聞他家中來了甚多的人物,此時帶人堵門邀恁出去,恐是來者不善,不若小的偷跑出去報官?”
“報官?那豈不是說我李家莊怕了他祝家?往日看祝朝奉面上給他家幾分薄面,還真當姓李的怕了他不成?”李應走了兩步,轉眼看著外面,卻終是氣憤難平,朝外大步而去,口中吩咐道:“你去點三百人,同我去會會祝永清這廝,看看他到底想做甚!”
“這……是。”杜興嘴唇動了動,心知拗不過性子強硬的李應,只得點了三百剽悍的莊客,提刀拎槍的在莊子前面等著李應。
不多時,穿一領大紅袍,外罩黃金鎖子甲,頭戴鳳翅盔的李應拿著嵌銀點鋼槍,腰間插著五把飛刀,騎一匹白馬小跑著來到近前,掃眼看了下同樣身穿甲胄的杜興,點了點頭,長槍朝前一指:“隨我出莊!”
杜興連忙翻身上馬,同著二十余會騎術的莊客緊緊跟隨前方的莊主先行,后面的莊客連忙跟上。
要說起來,這些莊客也曾同祝家莊、扈家莊為了水源、肥田沃土打生打死過,若不是前幾年梁山崛起威懾四方,三家怕梁山借糧洗劫了他們締結了三莊聯合防守協議,今時今日他三家還是在為這些東西爭斗,是以他等也不怕,攥緊了刀槍沉默出莊,反正每次打起來時祝家莊人都不少。
對面,旗幟招展,帶有祝字的大旗在中間,后面欒、王、韋、金四面旗幟簇擁著,身后的祝家莊莊客統一黑色服飾,手中刀槍盾牌齊全,挺立如松,隱隱間氣勢非凡。
李應頓時眉頭一皺,彼此爭斗多時,何時見得祝家莊如此模樣?這等陣仗比之官軍也不差許多,壓下心中些許不安,李應抬槍一指對面:“祝三郎,何故帶人堵我莊門,敢是忘記你兄與我締結生死之交,發誓同心協力保護村寨否?”
“讓他進來。”呂布笑了下,看著進來的道人道:“多久了,還是這般多禮,某說過你們幾個來時不需通報的。”
傅玉聞言也是面色一變,兩馬已是對沖近前,心中發狠,手中長槍壓低,用盡全身力氣照著對面女子腹部刺去。
轉首朝后道:“王叔父,還請恁出手。”
當當當當——
孟冬中旬,出門在外的扈家父子回轉家中,得知女兒被祝家莊拿了不由大驚,飛天虎扈成急忙跑去祝家要人,一番交談下,也只得帶了五百人前來這莊中,同著李家一般,這祝家莊同樣是將人扣下,莊勇打散編入隊伍,讓扈家老太公看的心焦,然而對這祝家也是無可奈何,只得由著這伙人去做,心中只是祈禱兒女莫要傷著。
“賤婦看刀。”
吼聲中,屈刀在老將腰間轉過一圈,從另一面再次砍向對面女子,扈三娘一時不查,只得咬牙硬生生接住刀鋒,當的一聲巨響,屈刀正砍在對面刀鋒上,巨大的力道震得女子手臂酸麻。
對面馬背上,李應瞳孔一縮,幾乎下意識的朝后一仰,手中長槍猛地一擺將點來的筆撾彈開。
“賊寇才叫裹挾。”祝永清單手握著韁繩,淡淡道:“我這是誠心邀請,希望李兄履行你我兩家間的協議。”
清脆的嗓音在青空下回蕩,喊話之人乃是員女將,冷著一張嬌俏的紅顏,黛眉細長,肌膚欺霜賽雪,一身大紅蜀錦百鳳袍,外罩黃金魚鱗甲,一抹紅羅抹額,上有銀絲繡鳳,玉手白凈,握著日月雙刀,正是扈家莊有名的女中豪杰,一丈青扈三娘,如今正端坐馬上,單手舉刀質問著前方的少年。
慘叫一聲,扈三娘雙手捂著肚子從馬上落下,后方祝家三兄弟頓時變色,祝彪一挺兵刃,打馬出陣:“住手!莫要殺她!”
“老夫乃是好意!”龐毅臉上有些不悅,看了眼背著身的祝彪,冷哼一聲,一勒韁繩走向傅玉那邊,下馬查看一下,見人只是昏迷,不由抬手招呼后面莊勇:“來兩個人,將傅指揮使帶去后面。”
嬌咤聲中,這青州官軍指揮使直接被打的閉過氣去,壯碩的身形被打的后翻而倒,掉下馬來。
“王兄的功夫自然是好的。”欒廷芳輕摸著戰馬鬃毛,看著打馬回來的王天霸,以及對面驚怒交加的杜興,輕笑一聲:“如此,可與這李家的人商議共同出兵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