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
軍士抬腳將婦人踹倒,女人拼命歪著身子以免壓到背上孩童,捂著肚子惡狠狠看著面前的人。
“爺爺們過來打梁山,拎著腦袋幫你們去除匪患,吃你點兒東西怎么了!入娘的,軍餉沒有還不能讓俺們自己賺了?”
罵罵咧咧聲中,婦人還想上前,被人拿槍桿打在頭上,鮮血流出,滿臉都是,后背孩子哭聲更加洪亮。
這些混亂看在前方騎馬的將官眼中,無動于衷,嚼著不知從哪得來的肉干,滿臉橫肉的陶震霆看向一旁的將軍:“還是張都監恁的法子好,兒郎們這士氣眼看著比出來時高了不少,只是……”
頓了一下,對面斜眼看來之際,微微猶豫的道:“若是這兒的地方官鬧事上告的話,該如何?”
身著明光鎧,兩肩有虎頭護肩,下頷蓄有長須的將軍面色淡然的看了眼說話的同伴,轉過頭看著那邊搶掠的軍士,嗤笑一聲:“陶將軍糊涂,這里分明是被梁山的人搶的,你我率軍路過,那梁山賊子看你我人多不敢應戰,讓他等跑了罷了。若有人問起,就說下面百姓都是亂說的,不敢告梁山那等惡人,卻誹謗我等良善,其心可誅!”
“高啊,都監!”一拍手掌,陶震霆臉上的肉笑的擠沒了眼,抬頭看了看天色:“我等當快些安營立寨了,這天眼看著就要黑了。”
“嗯,那走,看看那些扎營的蠢貨干的怎樣。”
策過馬頭,輕踢馬腹離去。
陶震霆帶著二人的親衛在后跟上:“應是沒有偷懶,出來前俺也許諾他等劫……”
張應雷瞪眼中,這便的統制硬生生改口:“去下一個村子尋找梁山賊,如今士氣正旺呢。”
張應雷滿意點頭,身形起伏中:“陶將軍這是用了望梅止渴的手段啊,不輸魏武多少,妙,妙啊!”
“不過是跟著張都監學了兩招,拾恁牙慧而已。”
“哈哈哈——”
兩人對望一眼,同時大笑,馭馬朝著后方已經能看到大纛的營地行進著,馬匹噴出的白氣消散在空氣中,有炊煙開始在營中升起,
“府尊大人調來的糧草太少了。”
馳入營寨,收了笑容,望著天空黯淡下來的色彩,陶震霆陡然嘆口氣。
“莫抱怨。”停下馬匹,張應雷將韁繩甩給親衛,掀開帥帳門簾走入進去:“你我平時也都是買賣里的人,府尊能想著帶你我二人一起賺錢,這是抬舉。”
伸手將頭盔摘下,扔到一旁,咣當聲響中,斜眼看來:“你可莫要在這上面說府尊的不是,不然,誰也救不了你。”
有親衛走過,上前撿起頭盔。
“恁說的是。”陶震霆摘下鐵盔,遞給親兵,一根頭發沒有的腦袋油光錚亮:“府尊大人確是講義氣的男兒,俺方才是豬油蒙了心,瞎放屁呢。”
“知道就好。”
張應雷卸了鐵甲,一屁股坐在座位上,發出一聲懶散的嘆息:“晚上用完膳好生睡一覺,嘖,也不知這仗要打到何時。”
“當是能很快,梁山那伙草寇如何同我等河北的英雄相提并論。”
張應雷撫須點頭,外面,端著晚膳的軍士走了進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