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馬蹄踏地的悶雷聲響起,耳尖的甚至聽到馬匹呼嗤的喘息聲,金必貴提著鋼叉站在盾后,高聲大喊:“抵住沖擊——”
“殺!”
沖過箭雨的騎兵高喊出聲,前沖的戰馬毫不猶豫轟然撞上盾牌,一聲巨響過后,頂著盾牌的寨兵連人帶盾朝后平移,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頭暈目眩的往地上栽倒,下一瞬,連續的轟鳴撞擊聲傳來,一匹匹戰馬慘嘶倒斃下,步兵旁牌撞的破裂、偏移,長槍在急速的沖擊下彎曲,下一刻咔嚓的折斷在手,也有的騎士正正撞在槍林上,身體被長槍穿透,整個人掛在那里往下滴著鮮血。
“前沖、前沖!”
鄧宗弼雙劍揮舞,張口疾呼中,后續殺入的官軍騎士揮舞手中刀槍,金必貴見狀連忙帶著后方長槍手上前,帶著紅纓的槍頭刺過,不斷有沖入的騎士被戳刺下馬,更多的馬匹倒地中,帶有鐵銹的血腥氣一時間濃郁了起來。
歇斯底里的嘶喊、悲鳴,金鐵交擊的聲響不斷暴起,后方步軍跟進而上,剛剛組建的鋒線被推擠的向后凹陷,有寨兵被戰馬的死尸壓在身下掙扎,跑來的同伴頂上他的空缺,踏著滿地的血污、死尸,嘶吼著將沖入的人頂了回去。
砰——
一劍將刺來的長槍削斷,隨即更多的長槍從四面八方戳刺而來,鄧宗弼雙手揮舞,掃開斬斷槍桿無數,抬頭看去的視野對面,一個丑漢手持鋼叉舉起手臂,猛地將兵器投擲過來。
鄧宗弼正在隔開長槍,眼見一道黑影襲來已是閃避不急,連忙一個后仰,身側的長槍手哪會放過這等良機,頓時數桿長槍刺入馬身,戰馬嘶鳴一聲向一側倒地,馬上的戰將連忙躥出跳起,隨后轟的一聲,馬匹砸在地上,粘稠的鮮血快速的從傷口涌出,四蹄伸縮幾下,馬脖子奮力抬了抬,隨即躺在地上沒了動靜。
“給我死!”
站穩的鄧宗弼漲紅臉孔,戰馬的死讓他更加暴躁,雙手鐵劍左削右刺,頓時殺死數名賊兵,后方金必貴見這人勇猛,連忙從地上撿起一根長槍,大吼一聲沖了上來,靠近敵人舉槍就刺。
紅著雙眼的官軍統制“啊——”的一聲大吼,右手長劍朝外一隔,嘭的一聲將長槍擋偏,手一翻,腳步邁動中,右手劍順著槍桿滑去,左手長劍也是趁勢削出。
松手讓過右手處的劍鋒,金必貴反應不及,被對面左手的鐵劍削在胸口,疼痛中,鄧宗弼得勢不饒人,身形進逼間,左右手快速切割捅刺,鋒利的劍鋒在身上連割數下,隨后長劍一拉,一道血痕在這酆都惡鬼的喉間出現,不甘心的望著天際,鮮血噴濺中,死尸倒地。
“賢弟!”
唐斌在側后方指揮鋒線防守,見著金必貴倒地悲呼一聲,提起丈八蛇矛帶著親兵趕來,兩邊的士卒都是兇狠的看著對面,揮動著兵刃發出力竭的呼喊,前腳掌在地上用力的一瞬,前沖的人影奮力劈刺下刀槍。
這是血花的綻放。
嘭嘭嘭——
雙劍與丈八蛇矛在交擊,火星在兩個戰將間跳起,四周廝殺的聲響延綿一片,嘶喊的人影被長槍捅入胸腹,捂著傷口的人影倒下,林立的槍陣與持盾提刀的身影交錯開,兩邊都在拼盡全力的砍殺捅刺。
這是意志與體力的比拼。
……
北面,漸漸響起了馬蹄的轟鳴聲。
經過修整,養好馬力的梁山馬軍繞過圓圈,來到官軍主力后方,猩紅的披風在寒風里招展,橫放在馬鞍的方天畫戟被為首的身影舉起,朝前下壓的一刻,彤紅的陽光似是照在畫戟鋒刃上:“沖陣——”
赤兔嘶鳴,紅影飛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