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contentadv">拎著酒壺的壯漢走在去往后山監禁區的方向,立在山道間的篝火帶著火星飛上夜空,不時有一隊隊提著長槍穿著皮甲的步卒從身旁走過,皆是朝著來人行了一禮,壯漢也是點頭回應一下。
望著眼前亮著燈火的院落,吸了口氣,粗大結實的指節叩響門扉,咚咚的聲響在夜里響起。
門扉打開,露出一張有些憊懶的臉,看見壯漢的瞬間,連忙打起精神:“卞頭領,恁怎地這時候來了。”
“來找人喝酒。”粗豪的聲音說著,亮了亮手中的酒壇:“怎地,不能這時候來?”
“瞧恁說的,這又沒宵禁,怎會不讓恁來?”嬉皮笑臉中,守門的嘍啰將卞祥讓到里面:“快,外面冷,恁快進來。”
“成。”跨步走入,壯碩的漢子打量一番屋中簡陋的裝飾,看了看燃著的火盆與桌上放著的酒水與醬菜,笑罵道:“你小子也挺悠閑啊。”
“嗐,這不是沒啥事情嗎,隨便喝點兒,不會誤事。”搓搓手,守門的人笑得有些局促。
“怕個甚,俺又沒不讓你喝。”抬手拍了對方肩膀一下,望向厚重得牢門道:“那個董平還在里面吧?”
“在。”那人連忙找出串鑰匙,躬身前走:“小的帶恁去。”
閃著金屬關澤的鎖頭在一聲清脆聲中打開,厚重的木門被推開,里面六間帶著柵欄的牢房映入眼中:“你們這兒倒沒什么味兒。”
空中的氣息并不難聞,沒什么腐爛的酸臭味兒,當然,也算不上好聞就是。
“一年到頭也就幾個人被關進來,自是不會有甚大味道,搞得俺們頭兒都有些潔癖了,犯人屙屎屙尿都要去專門的地方才行。”嘍啰苦笑著解釋一聲。
卞祥嘿嘿一笑,沒有接話,這人拿著火折子點燃火把插在墻上,昏暗的視線內,左側有人影坐起來,一身白色里衣,披散著的頭發上沾有幾根稻草,臉色雖是有些蒼白,卻仍能看出是個俊朗的青年,正是鄆州兵馬都監——雙槍將董平。
嘍啰在前面彎著腰將鎖著鐵鏈的鎖頭打開,又打開木門在旁站著。
“成了,出去吧,俺和這人聊聊。”卞祥咧嘴一笑,彎腰進入里面,提著酒壇對董平道:“又見面了,來吃杯酒水?”
董平懶懶抬眼,也沒甚悲忿的表情,只是撇撇嘴:“有酒無菜,不算心誠。”
“嘿……”卞祥被噎了一下,轉頭對著外面喊道:“弄些下酒菜進來,再端個火盆。”
外面答應一聲,不多時那嘍啰將東西送了進來,又給兩人擺上碗筷。
“這下都有了。”卞祥一屁股坐到地上,給兩人倒上酒水,看著沒動的人影,一仰頭:“怎地還坐那邊,怕俺下毒?”
“怕個鳥!”董平面無表情的說了句,動了下身子,隨即齜牙咧嘴的捂著頭過來,緩緩坐下,端起酒碗:“你們這幫撮鳥下手真黑,老子現在腦子還疼的厲害。”
“哈哈哈……兩軍對陣不得不如此。”大笑中,卞祥拿碗和他碰了一下:“還是說你董平是能手下留情的?”
“哪個在疆場留情,豈不是找死。”咧著嘴喝了口酒,又抄起筷子吃了些醬肉,哈出口氣:“舒坦了,說吧,什么時候殺老子?”
“殺你?為啥?”口中嚼著肉,粗壯的漢子有些愕然的抬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