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臉色陰晴不定,狠狠一拍腿:“恁地也要將這里堵住,老朽心頭這口惡氣實難消散。”接著站起抱拳道:“今日一戰,老朽已知若無貴寨相幫,我江州恐是擋不住摩尼菜魔的攻勢,已被人拿下……”
后方穆宏、童家兄弟面有不服氣之色,這老人接著道:“還望寨主在此停留幾日,幫老朽一把。”
呂布皺起眉頭,一旁李助開口道:“李老丈,我等此次南下并未想在此停留太長時間,畢竟哥哥乃一寨之主,總不能因著此事,長時間駐扎于此,棄山寨于不顧。”
“老朽曉得。”李福沉聲,彎腰行禮道:“就以十日為限如何?在此圍上十日,不管成不成,之后都有大禮送上。”
李助見說住口不語,呂布則是拍板兒:“好,我等就在此守上十日。”
“多謝寨主!”隨后直起腰桿,硬擠出一個笑容:“不若我等先用些晚膳,之后老朽讓人修建一番防御工事。”
……
夜風拂過樹頂,吹過漆黑的屋檐,掛著的氣死風燈搖搖擺擺,昏暗的光線透在青石階梯上忽明忽暗,往日燃著的篝火今夜好似有氣無力一般,只照出近前的人影,值守的嘍啰有氣無力的站在一旁,懷中抱著長槍倚著后方的旗桿,眼神中滿是迷惘。
聚義大廳中,近兩日每日的晚宴已是取消,包道乙、方貌二人沉默無言的對坐著,手中雖是拿著筷子,卻久久未伸向餐盤。
啪——
重重將筷子扣在桌上,方貌肥胖的臉上滿是難看:“這飯沒法吃了!”
“……”包道乙張了張口,想說什么,發出一個音節又實在沒甚好說的,不由又將嘴閉上。
一側的劉赟也是愁眉不展,他與張威關系較好,今日這老伙計倒是回來了,只是雙腿傷的甚重,又流了半天血,現時正躺在床上直哼哼,若不是教眾中有人識得醫術,恐是要去半條命,饒是如此,也要躺個月余。
徐方卻是哭喪著個臉,他同鄔福、茍正最好,三人同來,結果折了兩個進去,一死一俘,按今日雙方拼殺的烈度來看,他卻不覺得自己那兄弟還能活下去。
“倒沒想到那梁山如此強橫,折了好幾個兄弟進去。”方貌拎過酒壺,也不用杯子,打開壺蓋就著口喝了,一抹嘴巴道:“往日聽著這廝們打破州府不敢占據,以為是些銀樣镴槍頭……唉!”
重重將酒壺放在桌上,發出一聲巨響,那邊包道乙苦著臉,終于開口:“如今形勢確是不妙,這山險峻,沒路可退,入娘的,貧道真是……”
張魁看他二人說話,縮在一旁悶不敢吭聲,只是悶悶的喝著悶酒,今日本是有機會走掉,卻被潰兵裹挾著帶回山上,此時想跑都沒地兒,前方下山的路被人堵著,其余幾處要下去就只能跳崖,就水里那些礁石,那還不一摔一個死?
一時間一屋子強人沒人有再開口的欲望,只是一個勁兒灌著酒水,一旁伺候的嘍啰心驚膽顫的看著幾人,見有人喝空了酒壺,連忙送上新的,又怕他等喝的不爽快,干脆也不將酒水倒入壺中,直接將酒壇搬了上去,倒是讓有心發作拿人出氣的包道乙一時間沒了借口。
喝喝停停,也不知多少酒下肚,有教眾急匆匆跑進來,幾個摩尼教的抬頭看去,眼神帶著疑問。
“稟使者,下方那些人立起營寨,如今正在加固正面的防御……”
嘭——
方貌一拍桌子:“這是想困死我等啊!入娘的,真以為吃定我們了?”
包道乙臉上肌肉跳動一下,轉頭看向張魁:“山寨有多少可用的糧食?”
快速的看了發問的人一眼,張魁低著頭輕聲道:“原先還夠五日之用,如今少了不少人,當是能多撐個三四天。”
一屋子人臉色盡皆耷拉下來,半晌劉赟開口道:“要不……我等趁他們立寨未穩,突圍出去?”
包道乙摸著胡須,方貌閉上眼,廳中沉默良久,二人不約而同齊聲道:“好!”
對視一眼,長身站起。
茍正,方貌手下的八驃騎之一,飛云大將軍,三十合被朱仝一槍刺下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