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中,燈火搖曳,跪地的盛本在述說著話。
“小弟本乃大名府提轄,年初的時候受命領軍外出剿匪,誰知自此來了禍事。小弟領的那一軍,吃兵血情形嚴重,將無斗志,兵無戰心,一戰輸與那處匪人,焦急下尋機將那軍指揮使斬了,哪知道……”
盛本低下頭重重嘆口氣:“唉——那人與高俅高殿帥有舊,殿帥知曉后反說我吃兵血被發現不知悔改殘殺同僚,派人來抓,若不是殿帥府有相熟的人告知,此時恐已被其得逞,小弟無奈,只得連夜棄官跑路。”
看了一眼山士奇:“小弟當時就想來梁山,只是苦于沒有門路,萬幸遇上了山兄。”
山士奇嘿嘿一笑:“當時他鬼頭鬼腦的出現在小弟隊伍歇息之處,把我等嚇了一跳,差點兒沒將他當成官府探子殺了。”
“那幸虧沒動刀,不然少一個兄弟。”呂布難得玩笑一句,惹的幾人不由莞爾,他又轉首朝著一旁余呈示意一下,這少年當即找來碗,拿起酒壇給幾人倒上酒水。
穿著錦衣的魁首舉起酒碗:“從今往后,某與各位即是兄弟,山寨日后還需各位盡心盡力。”
山士奇等人大喜,連忙舉起酒碗應聲道:“愿為哥哥效死。”
一一將酒喝干,隨后幾人也不好過多打擾,連忙退了開去,呂布這才坐下,眼看著幾人回到坐位同著林沖、孫安等人吆喝喝酒,不由彎起嘴角笑了一下。
“哥哥看來心情不錯。”
“還好。”呂布歪了下頭,看看走來的喬冽:“看著山上的人漸漸多起來,不復當初百二十人的光景,某總有身在夢中的感覺。”
“那哥哥可是要快些醒來,不然一直在夢中我等可無法前行。”喬冽嘿嘿的笑了一聲,余呈拉來把椅子放在側邊,這道人道謝一聲一屁股坐下,看著那邊不少人拎著酒壇站起來拼酒,砸吧一下嘴:“山上好久沒這般熱鬧了,自從哥哥南下,還未曾辦過酒宴。”
呂布瞥眼看他:“某不在也該讓大伙兒湊一起樂一樂,省得自己尋人湊堆兒,到時似袁……似漢時袁紹麾下那般,派系林立,尾大不掉。”
喬冽微微一滯,想了想搖搖頭:“當還不至于,貧道也未聽游士府有甚不好的傳聞報上。”
頓了一下又道:“只是哥哥今次回來當要重新排一下職司了,有些位置上的兄弟做的并不開心。”
“呵,倒也是,新來的兄弟中有不少人才,某甚是看好,卻要重新排布一下。”呂布點頭示意一下,許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道:“今次當是能隨了鄧飛兄弟的愿,新來的蔣敬是個能寫會算的,他和李應兩人當是能撐起后勤的事物。”
喬冽也笑:“他也就是不在這里,不然還不知要如何開心才是。”
呂布笑了一會兒搖頭一嘆:“只是他也不能退,總管后勤吧,再讓楊民替他核對,省得出岔子。”
“理應如此。”喬冽點頭,看看四周,小聲道:“到時貧道再塞兩個游士府的人到李大官人與那神算子麾下?”
呂布沉默片刻,輕輕搖頭:“此事某另有打算,游士府是山寨的眼睛,眾人皆知,莫讓眾人發覺對你生出不滿。至于監察、反奸之責,某較為屬意李助兄弟。”
喬冽聞言轉頭看了眼正在那邊與侄子說話的金劍先生,眼中那人的臉龐仍是笑瞇瞇看不出其他情緒,半晌緩緩點頭:“若是他的話,貧道沒有意見,哥哥也是為山寨考慮。”
呂布抬眼看他一下,見他眼神清澈別無二意,心中也是松口氣,老兄弟了,若是因此鬧些矛盾,總覺的心里會不自在。
酒宴在持續,說了會兒子話的喬冽站起身告辭離去,呂布坐那盤算半晌,笑了一下,站起身端著酒碗走下去,后面余呈拎著酒壇跟上,隨后廳中響起更加熾烈的呼喊聲。
……
翌日,晴空萬里,幾只鳥雀飛過天際,嘰嘰喳喳的鳴叫在山林時不時響起,自早間起,不斷有新上山的人在進出書房,日上三竿之時方才有些靜了下來。
陽光傾斜下來,透過窗扇,呂布側臉暴在陽光下,尚自青嫩的皮膚顯得越加白皙,書桌前方,劉敏正緩緩收筆,吹了吹紙上墨,待其干了遞給呂布:“哥哥看一下這幅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