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下又重復道:“當真可惜了,是個好斗將啊……”
楊志聽聞沒有說話,只是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一手拿著槍拄著,另一手搭在腿上看著地面發愣,久久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關卡上一時靜寂無聲,兩人一站一坐,表情都有些意興闌珊,四周站著值守的嘍啰也不敢插言,只是納悶兒兩個寨主為個官軍在神傷個什么勁兒,那廝不是越慘越好嗎?
轟轟轟——
正在走神著,猛然有雷聲由遠傳來,幾個當值的嘍啰抬頭看看天:“這大晴天的打雷,當真是頭一遭……”
兩個正神游物外的人陡然轉頭看向說話的人:“你說甚?”
那人嚇一跳,不知所措的看過來,魯智深也不等那邊說話,已是聽清了轟鳴聲響,臉色一變,又轉過頭抓著垛口死死看向外面:“馬蹄聲!”
楊志也是站起身,三兩步來到花和尚身旁,神情嚴肅的看著聲音傳來方向:“官兵援軍?”
魯智深微微瞇起眼睛,伸手摸摸油亮的光頭:“不能,我等這邊一個關卡矗在這里,那秦明再是沒腦子也不會調些鳥騎兵過來攻打咱們,定是新來兵馬,說不得是接替秦明之人。”
楊志想想,點頭贊同:“師兄說的有理,只不知來者何人。”
說話間,遠處拐角有騎兵奔出,隨即越來越多的身影在塵土飛揚中顯出,數面將旗打在半空,隨著行進不住朝后飄蕩。
“杜?”魯智深奇怪的將手搭在垛口青石上:“青州哪個領兵的姓杜?”
“小弟也不知曉。”楊志搖搖頭,只是望著對面皺起眉頭:“這伙人當是前哨……只是青州不是攻梁山時吃了個大虧死傷無數嗎?何時又有了這般家底?”
魯智深胳膊撐在石頭上,摸著下巴道:“姓慕容的那廝鳥聽說是什么鳥皇親國戚,遮莫讓那鳥女人吹的枕邊風?”
<divclass="contentadv">楊志沉默一下,開口道:“官家當是能做出這等事。”
“后面步軍來了……”魯智深直起身子,大手握住一旁禪杖:“沒有秦明的旗幟……看來要打場硬的了。”
“嗯……”楊志點點頭拄著長槍站起,望向外面的神情有些肅然。
馬蹄陣陣,揚起的塵土隨著蹄聲的減緩開始消散,二人視線里,那邊的騎兵已是逐漸奔近,在一箭地之外停住,呼啦啦飄揚的旗幟沒了奔跑的帶起的風力落了下來,垂在半空被扛旗手舉著,因跑動散亂的陣型在騎士的控制下重新開始調整。
魯智深盯著在微動的馬軍隊伍,手指微微用力,倒是一旁楊志神情微微一愣,猛的探身,瞇起眼盯著遠方看了半晌,吸口氣道:“下面的不是官軍。”
“嗯……嗯?”魯智深正在觀瞧下方騎兵,聞言猛的轉頭:“你說甚?”
楊志盯著馬軍隊伍里熟悉的人影,面色復雜:“下面是梁山的人……”伸出手指了指杜壆身后跟著的兩個人中的一個:“那廝……”又指指在左邊中間些的位置:“還有那個肥的,都是之前灑家在征討梁山時遇上過的。”
魯智深瞪大了眼睛:“當真梁山的?”似是在發問,臉上神色卻是放松不少,一手扒著垛口朝下看了看:“梁山來打青州作甚?嘖,灑家還想在此伸伸拳腳,如此看來是沒機會了。”
楊志聞言看向著花和尚,微微一猶豫:“師兄的意思是……”
“林沖賢弟在梁山入伙。”轉過來的光頭神情有些懷念:“灑家在東京與他最好,如今他等有意拿下青州,若是沾了血,今后見了面須不好看。”寬大的僧袍袖子向外一揮:“索性現在就入伙,省得兄弟打兄弟,徒讓外人笑話。”
“也好,背靠大樹好乘涼……”楊志點點頭,盯著下方的眼神一陣掙扎,終是道:“只是師兄,這般就投了灑家心有不甘。”
“兄弟是準備與梁山的搭搭手?”魯智深說著話,握著禪杖的手不由捏了下杖桿,臉上的神情有些意動。
“灑家與下面那廝早晚要做一場,與其今后有了交情再打面上不好看,不如趁現在斗上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