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這丑惡漢子騰地站起,旁邊牛皋不聲不響遞過新開的酒壇,這兩人拿起來就往口里倒,牛皋抱著膀子退回卞祥身旁,歪歪頭道:“就讓他們這般喝?”
“喝吧。”卞祥嘿嘿一笑看著那邊:“成日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比喝酒總比刀槍好。”接著張口喊到:“酆泰,人家楊制使可是喝了一壇了,你這廝可莫要輸了。”
那邊喝酒的兩人速度陡然加快些許。
正熱鬧間,有寨兵快速跑進來,貼著卞祥道:“山下柏指揮使上來了,說有要事找恁與杜指揮使。”
卞祥眉頭一挑,點點頭,示意知道了,那人又跑到杜壆身旁說了一聲,兩人當下離開這大殿,那邊正起哄的魯智深望著兩人走出去,摸摸腦門兒也悄默聲退了出來。
黑夜之中,柏森那張面相凄苦的臉正在不遠處被篝火照的陰晴不定,卞、杜二人快步走過去:“山下可是有事?”
柏森點點頭:“來了三個送信給秦明的,一個被下面人殺了,另外兩個搜出些東西來。”口中說著,掏出信件遞了過去。
卞祥與杜壆對視一眼,伸手接過,借著旁邊篝火看完,后邊跟來的魯智深看他等在看信紙,忍不住心中好奇道:“二位兄弟,可是出了何事?”
“嗯?是師兄啊。”卞祥回頭看這花和尚過來,笑笑道:“也沒甚大事,就是那青州知府派人來通知姓秦的去清風寨捉花榮。”頓了下道:“哥哥正在那里做客。”
“花榮?清風寨那武知寨?”魯智深愕然,大手摸著下巴道:“灑家聽下面兒郎說過他,是青州有數的好漢,只可惜頭上被個撮鳥窮酸壓著,做什么都憋屈。怎地?竟然是哥哥的熟人?”
“是有些交情。”卞祥點頭,也沒多說。
“恁地巧……”杜壆吐出口氣:“看來這位花榮兄弟需要盡快上山了,官場上不是你就是我。”
“嗯……”卞祥點了下頭,雙手一拍:“好在這青州統制官與兵馬都監俱被拿下,任他姓慕容的怎生翻騰也沒轍,此事等哥哥來再定奪吧。”
“恁地說的也是。”杜壆同魯智深點點頭,一旁柏森張了張口,一咬牙道:“二位哥哥,小弟這里有一個計較,不知合適不合適。”
卞祥、杜壆連著花和尚轉頭看著他,柏森說道:“山寨上錢糧一直緊張,這青州府年初與今次一仗下來已是兵少將寡,不若趁機襲取了這州府,將錢糧搬上山去。正好我等軍中有不少青州的軍士,只消讓人……”伸手指了指杜壆手中慕容彥達手令道:“穿著山下那兩人的裝扮,再弄輛囚車找個兄弟在里面裝成花榮兄弟,則不難騙過守軍。”
卞祥三人相互看看,齊齊點頭:“是個法子。”
魯智深瞇著眼睛,拿大手盤著腦袋:“詐開城門容易,只咱們人太少,就算二龍山的嘍啰一起上也不過三千人多人,青州府恁地大,灑家怕控制不住,屆時走漏風聲引來援軍,或是東西運不出來豈不是坐臘?”
“師兄勿憂。”杜壆呵呵一笑:“此事容易,桃花山與清風山那邊另有人率軍去攻,若是不出意外當是已經完事,又有水軍在濟水河停留接應,只要能拿下益都城,蒼蠅也別想飛出一只。”
卞祥吸口氣:“這卻是要等哥哥來了,算算時間應是已在路上,左右還有時間,一兩天當也能等的起。”
其余人紛紛點頭附和,稍后,柏森自下山回營守著,其余三人則是回轉大殿,面色興奮。
……
俘虜營內。
夜風吹過漏風的營帳,秦明面色難看的望著面前二人:“你三人就這樣一頭闖進來了?都沒仔細看看旗號是誰?”
潘善宇嘴角一抽,有些羞慚的低下頭。
一旁那干辦一挺脖子:“黑燈瞎火的,又無大風刮起旗幟,哪個看的見那布條是甚。”
秦明氣急:“今趟被你等害死了,要不是老子沒兵器在手,定要一棒子敲死你二人。”
“統制勿憂。”潘善宇看他一眼,小心翼翼的開口:“遮莫會有人闖進來把消息傳出去。”
“哪個蠢驢能闖的進來?”秦明氣急,完好的一只手指著二人:“大好機會啊!就這般讓你等三個蠢貨浪費了!”一指外面:“你等可以看看他等軍容,闖進來誰還能分得清是兵是匪?”
青年虞侯嘴唇動了下,閉上嘴,那干辦也是一副蔫兒了樣子坐在那里,秦明朝后一躺,嘆息一聲:“現下只望這伙賊人做完事退出青州了,不然州城危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