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娘的,我就值兩個茶磚加匹麻布,這都什么眼光……”
高瘦的漢子悻悻的坐在木椅上,鄧飛遞了杯熱湯給他,聞言苦笑一聲:“也幸虧他們要的不多,俺們已經沒多少財貨了,再抬高一些,怕是兄弟你只能在這做奴隸了。”
扈成坐在炕上,看著面前的人道:“兄弟高姓大名,究竟為何出現在這女真部落?又怎地昏倒在路邊?”
那瘦高漢子這時才反應過來,連忙站起作揖道:“小人孟康,因長得白,又是船匠出身,得了個諢號叫玉幡竿。”
嘴里嘆息一聲,直起身子:“我本奉命監造花石綱大船,船好以后運至蘇州,奈何提調官是個不曉事的,一個勁兒的催逼,揚言限定期限內不到就要把我送官治罪。”
鄧飛走到土炕另一邊坐上去,同扈成一起認真的聽著:“二位恩公,那船從造船之地行至蘇州最少要月余,他逼我半月就到,這如何能至?小人受這人催逼不過,索性……”面上神色有些不自然:“索性跑了。”
鄧飛與扈成相視一眼,耳中聽著這孟康繼續道:“小人做船匠多年,也識得幾個出海的船主,當時想著跑去外面躲著讓人找不著就成,是以找了個熟人說好去中京道的,哪知那人跑到這東京道來,買賣了貨物就要回轉,小人沒法子只能下船,又迷了路途沒個地方弄吃的,一時受餓暈倒在路邊,后面的事情二位斗知道了。”
鄧飛瞇著眼睛看了看這玉幡竿,直把人看的:“兄弟說話有些不實啊,俺們救你于水火,你卻仍是信不過俺們,直把俺們當三歲孩童糊弄。”
孟康微微色變,仍是強自鎮定道:“二位恩公是何意思?小人怎地不明白?”
扈成也嘆:“其實也沒甚大不了,只是兄弟是殺人逃命在外吧?”
孟康臉色猛地一變,微退一步,強自笑道:“二位恩公說笑了,小人如何敢?”
“伱也莫怕。”鄧飛一支胳膊撐著桌子:“俺們在江湖上廝混多少年了,察言觀色乃是強項。”
扈成接口:“本朝有些規定雖然苛責,卻也然只是逃掉職責也不是甚大罪過,使些錢財上下打點打點就能減輕不少乃至脫罪。”上下打量皮膚皙白的玉幡竿一番,搖搖頭:“也只有殺人……卻是需逃離出來才可。”
對面的漢子沉默下來,光棍般的抬頭:“是又怎地,那廝把我往死路上逼,我自是不能任他擺布。”
看眼對面兩人:“如今可不是在大宋,你二人就算報官也管不到我。”
鄧飛扈成相互看看,同時哈哈大笑,孟康頓時一臉惱怒:“你兩個笑甚?我就算犯了法,也莫要以為幫了我就能如此小覷人。”
鄧飛搖搖手:“倒不是小覷兄弟你,只是殺個把人而已,哪個放在心上,俺們山寨哪個人手上沒人命?”
扈成轉頭看看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欲言又止,最終平靜的轉頭看著對面。
“山寨?”孟康神色一動,有些驚奇的看著兩人,眨眨眼,斟酌著詞語道:“未知二位恩公……在何處仙山哪個……嗯……”
話語微微卡頓,有些不知怎么說。
鄧飛見狀笑了一下,直言道:“俺們都是梁山來的,兄弟可曾聽說。”
孟康猛地點頭:“如何不知?梁山現今在京東當真是好大威風,就連吃酒都會議論兩句。”
有些疑惑的看著鄧飛與扈成:“未知二位恩公因何來此?”
“買馬。”扈成開口插言,看著他道:“不然你當這里的部落如何將我等奉為上賓?”
“原來恁地……”孟康恍然大悟。
鄧飛直起身子下床,走到他跟前道:“兄弟犯事不容于朝廷,正好和俺們一起回山,如今山寨缺少各種匠人,孟兄弟若來,定能一展所長。”
孟康大喜:“此言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