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持著弓弩的射手快步奔跑著,猛然間剎住腳步讓過呼延慶等將官這才繼續跑向船舷。
“怎生回事?”
呼延慶嘴中說著,一邊快步走上船樓雀室:“有幾艘海寇船,何時攔路的?”
“適才金鐘鳴響之時繚手發現的。”副將一邊說著,一邊跟在呼延慶后方站定:“一共三艘,正在打那邊的商船。”
“……商船。”口中重復一句,呼延慶心中有些放松,不是沖著平海軍來的就好,不然多少都要費些手腳,到時戰船有個損傷就不美了。
抬眼朝前望去,遠處有三艘船打著黑旗正圍著一條中央一條船在轉,眼見著靠了上去。
“指揮使,可要相幫?”副將在后方低聲詢問。
呼延慶頭也沒回,只是望著前方口中道:“看著像我宋人的船……去幫一下!”
“是。”副將點頭。
這也算是不成規矩的規矩,在海上碰上海寇劫掠,各國海軍都應上前驅逐,只是對于這些海上的軍將來說,通常不是自己家商人都不會去管,甚至有的海軍看著四周無船也會偽裝一下,自己動手。
那副將跑出大聲呼喊:“傳令!前行驅逐海寇!”
“傳令!前……”
傳令的軍士大聲重復著,拿著兩個小旗的水兵一同打著旗語傳令,平海軍的戰船開始轉向,朝著那邊被圍攻的商船駛去。
行不過半途,掛著黑色旗幟的船似乎是望見前來的平海軍,呼延慶望著有人在商船上將刀子抽出,跑上跳板回了船上,三艘船急急忙掛上風帆,連著跳板也來不及收回,迅速離開那處危險之地,只在身后留下三道泛著白色浪花的航道。
“去看看商船上的人如何。”呼延慶望著開始降下黑色旗幟的船只,“哼——”的發出個音:“一群食腐的老鴉。”
轉身拍了下身后的副將:“下去吧,也沒甚事情了。”
那副將點頭,二人當即走出雀室,耳邊隱隱傳來哭嚎的聲響,呼延慶轉頭看去,遠遠能望見那商船甲板上趴著好幾具尸體,鮮血在陽光下紅的刺眼,幾個漢子正跪在尸體前哭泣著。
忍不住搖了搖頭:“海寇該殺!”
那副將也是看著慘狀,忍不住點頭附和。
眼看著幾艘平海軍的艦船靠了上去,跳板放下時,有軍將登了上去,呼延慶也知這是依例問詢,也是防著有海寇在船上潛伏,只要搜查一遍沒甚發現,即可離去。
“吩咐下去,驗查完畢即刻啟航。”這平海軍的指揮抬頭看了看天,被日光照的微微瞇起眼睛:“我等已是有些晚了,莫要誤了節帥定下的期限。”
副將心說還有時日,只是見自家主將皺著眉頭,也不分辨,只是點頭應是。
海風吹拂著旗幟,懸掛的宋字大纛迎風舒展,低了一個位置的平海軍旗也在獵獵作響。
呼延慶回了自己的船艙,方坐下想歇息一番,椅子尚未坐熱,外面有喧嘩聲響,不多時副將過來敲響艙門:“指揮使,外面那商船主人求見,說是有重要事情稟報。”
……
海風鼓蕩著船帆,海盜船上,危昭德蹲在船尾,海風吹的這漢子瞇起眼睛,視線中,平海軍的戰艦已經將那商船圍了起來,不由伸出一只手摩挲著下巴,心中有著幾分忐忑。
身后有腳步聲傳來,這覆海蛟頭也不回,開口說著:“都準備好了?”
韓凱摸摸自己光溜溜的腦門兒:“準備好了,只是哥哥,那阮小二能成事嗎?那廝長得又丑又壯,哪個員外似是那副模樣?”
“小二兄弟已有說辭,你我就莫要擔心了。”
……
平海軍指揮艦甲板。
呼延慶上下打量著面前壯碩的人影,微微蹙眉:“你就是那商船主人?”
“小人阮貳,正是商船主人。”穿著錦袍的漢子露出一個諂笑:“這位將軍遮莫是看小人身形魁梧不似富貴人家,只是恁明鑒,這年月海上著實危險,小人不得不習武以保自身,不然恐怕恁今日也見不著俺。”
又看看對面那打量自己的臉色,摸摸臉頰恍然道:“小人天生長得丑陋,只是賺錢又不看模樣如何,驚著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