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恁的。”
輕聲細語中,這伙人趁著尚沒人注意,輕輕挪動腳步朝著一旁移動,眼睛不時四處掃著正在綁著雙手的梁山寨兵。
“隊官,那邊那匹紅馬挺俊。”
有人說了一句,那痞氣青年連忙抬頭,看去那邊,見著馬上人紫金冠束發,一身金甲,披著的鮮紅披風,手中一桿方天畫戟,似是感受到這邊的目光,轉頭看來,殺氣盈目。
“入娘的……”
青年頓時收住腳,頗為無奈對著身旁人道:“走不了了,那邊也是個不好惹的。”
四下看看同伴:“且先忍忍,我等另尋時機就是。”
十來人點點頭,有人從后走來,拿著繩子將人雙手綁上,行進間已是到了這邊,十來個西軍士卒伸出雙手,他等都是宋軍裝束,也看不出差別,那寨兵也未有何察覺,一個個綁著串成一串走了過去。
……
“哥哥,怎地了?”
杜壆在側敏銳察覺呂布動作,見他望著那邊未曾回頭,不由出言詢問。
“無事。”
簡短的回答過后,呂布收回了望向那邊的目光,神情中有些好笑:“某倒是未想到宋軍做將軍的都是孬種,士卒卻有幾分血性在。”
杜壆抓抓臉,之前他就想說自己也是朝廷將軍,然而想想此時身份又覺得自家哥哥說的沒錯,就是這尷尬的感覺揮之不去,讓他頗不自在,只是轉念一想,此時朝廷軍中將官也大多如是,便眼觀鼻、鼻觀心的不去多想。
隊伍繼續向東而行,有些昏暗的天光下,零星的廝殺偶爾爆發,隨即很快被附近梁山的寨兵鎮壓下去。
前方一路死尸遍地,插在地面的箭矢密密麻麻如同雜草,坐在死尸旁的甲士正在卸下厚重的盔甲,顯出的人影渾身是汗水,水中撈出一般碎發貼粘在臉頰,里衣被浸透呈現深色。
“都是好樣的。”
杜壆說了一句,呂布眼珠動了動,看看卸甲的身形沉默一下,點點頭,面無表情繼續馭馬而走,只是眸底深處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不以為然。
向后的地方,大片的地面被土壤被鮮血浸成暗紅色,射聲營的寨兵已經上來幫著清理人的死尸,順道給沒死的官軍士卒補上一刀,搜刮著尸體上值錢的東西。
遇到受傷的同袍,連忙從死人堆中拉出,交給后面專門前來接應的人員,抬著長槍作成的簡易擔架走去干凈的地方進行醫治。
投降的官軍士兵更多,被梁山的寨兵分開拉到一邊用繩索綁住串好,免得人得空跑了。
呂布倒拎著畫戟,騎在赤兔上朝前行走看著眼前的景象,不少卸甲的陷陣營士卒已是閉著眼相互依偎著點著頭打瞌睡,更遠處的甲騎則是在輔兵的幫助下正在下馬,拆卸身上沉重的甲具。
“派人去通知水軍過來幫忙。”轉首說了一句,呂布想了下又補充道:“讓他們都警醒著些,提防這些俘虜反抗或是潰兵回轉偷襲。”
當下余呈拱手領命,示意下,有兩騎快速朝著湖邊而去,那里,有著梁山作為后手的存在。(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