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撥箭雨從天空墜落,在持著盾牌的人群中帶起片片血花,下方沖在前方的腳步并未停歇,扛著木梯、推著云梯在奮勇上前,模糊的視野中,有個身穿金甲持著看不出什么兵器的人站在城樓上在嘶喊,只是無論如何聽不清在說的什么。
靠近的一刻,似乎自己就是那個戰將,手中的兵器化為方天畫戟,前方有人從城墻冒出,對著敵人砍下去的時候,面前的人變成肥豬似的面孔,有個熟人在一旁拿著圣旨宣讀,雙手用力揮動刺戳,卻是沒半點鮮血濺出,隨即醒悟過來,手中空空如也,方天畫戟被人偷了……
一條白綾勒上脖子的畫面襲來。
“郎君……郎君……”
嬌媚的女聲從一旁傳來,呂布陡然掙開帶著血絲的雙眼,看到的是熟悉的紅紗圍帳,身旁溫香軟玉,有清淡熟悉的香氣在鼻端縈繞,仍是在臥房。
“郎君做噩夢了?”
纖纖玉手持著白巾將呂布額頭冷汗輕輕拭去,宿金娘美艷的容貌在清晨看的分明。
“不太吉利的夢……”
呂布說了句話,嗓子意外沙啞的利害,連忙清了下嗓子,伸手拿過白巾擦拭了下胸膛脖頸的汗水:“什么時辰了?”
宿金娘側躺下來,笑盈盈看著自己男人:“天蒙蒙亮了。”
“卻是正好。”男人一用力起來身子,掀開帳簾下床穿上鞋:“某去晨練,你再多睡一會兒。”
宿金娘輕聲嗯了一聲,呂布穿上單薄的勁裝回頭之時,方才還在替人擦汗水的女子已經睡了過去。
呂布臉上勾出一個笑容,將圍帳正了正,隨即轉身出門。
清晨的梁山滿是水霧,視野仍是有些昏暗,卻有著日出前獨有的清晰,微停了一會兒的男人須發上沾上水汽,有水珠在發絲間生成,不多時就有水順著鬢角流下。
怎地做那個夢……
吸入一口帶著濕氣的空氣,呂布吐出一口濁氣,大體是覺得有些晦氣,走過樹木的時候一把將樹枝掰斷扔在地上,一腳踩了過去,似乎這般就將晦氣驅趕走了。
清晨的梁山也不是安靜的所在,仍是有寨兵提著長槍挎著橫刀在四處巡弋,看見呂布的時候,連忙站住恭敬行禮,有晨起的人在山中呼喊,回響的聲音有些擾民,走下山道之時,隱隱能聽到下邊雞舍傳來的公雞聲響。
有金色的太陽蹦上云端,晨霧之中現出一個光暈。
夢……
就是夢吧。
似乎這一刻感受到了自己還活著,隨即邁出腳步,朝著自己的練功場走去,走入的一刻,兩男一女三個徒弟已是在等著。
笑容在嘴角勾起。
……
正午之時,水寨。
吃過午膳的寨兵有著些許困意,熾烈的陽光照在身上懶洋洋的,那上下的眼皮一直在尋找彼此,眼前的景色似乎已成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