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指揮使頓時苦下一張臉:“媼相,這梁山四面環水,定會萬分重視這水路,我等新來不識水道,萬一……”
童貫兩眼一瞪:“朝廷每年大筆軍費養著你們,到用的時候你跟灑家說不去?可是覺得灑家不會斬伱?”
那水軍指揮使面色一正,腰桿兒瞬間挺直:“媼相誤會,小人意思萬一遇上梁山水匪,定將其擒來獻于恁面前。”
說著就朝外走:“小人這就去安排,定不讓梁山水匪走脫一個。”
童貫收回看向他的目光,連個鼻音都懶得回一個,轉首看向劉仲武等人:“你等也去歇息,今晚警醒著些,莫要發生大名府舊事。”
“是。”
帳中的人齊齊大喝一聲,聲震頂棚,隨后魚貫而出,只留下童貫一個人站在大帳中對著堪輿圖若有所思。
夜色漸漸濃郁,不久,中軍大帳熄滅了燭火,只有巡夜的將士舉著火把踩過原野的聲音響起。
翌日,童貫跟著軍中諸將起了個大早,命楊惟忠、辛興宗為前部而行,又令王渙率軍看守糧秣大營,十萬大軍一聲令下拔營前行,浩浩蕩蕩的隊伍似是緩慢吞噬地表的血水,朝著梁山方向蔓延延伸。
然而只不過是半途,水軍派去探查的人回來稟報,梁山已經空了。
“空了……”
童貫面色古怪的看著手中的情報,看向傳令的軍士道:“你等可敢肯定這梁山已是沒人了?”
“回安撫使。”軍士一抱拳:“我等知曉梁山無人后已是全軍壓上,如今都已到了那山中,小的也是親眼得見梁山諸多建筑被焚毀,山上聚義廳也是燒成廢墟,眼看著一副破敗模樣。”
童貫頓時雙眼一睜,連忙一指身旁聽用的虞侯:“快,你們幾個速去周邊縣城,不管是縣令還是知州,一總給灑家叫去鄆城縣。”
又朝著一旁的傳令兵道:“命全軍加速前進,灑家要在今夜見著梁山的樣子!”
令騎得令,飛速奔出,不多時有蒼涼的號角聲響起,蜿蜒而行的隊伍猛然提速,軍中基層的將官不住吼叫著“快!再快些!”,喘息聲中,鏗鏘的兵甲撞擊聲不斷在原野上響起。
不一時,天色黑下來時,這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軍隊終于算是臨近了鄆州城,童貫趕了一天也是乏了,先是暗中吩咐人去梁山打探,自己則是強打精神進了這小縣城。
縣尊時文彬早就得了軍中虞侯通知在城門候著,見著童貫的一刻趕忙上前行禮,隨后被這太監叫到軍中,一路去了縣衙,挺著長槍的軍士頓時將衙役差人趕出,接管了這縣衙的防務。
“尊縣莫怕,軍中兒郎只是擔心本相安危是以動作粗野了些,倒非是對尊縣有意見。”童貫大抵心情不錯,見著時文彬難堪的臉色安慰了一句。
時文彬哪里料到這跋扈的太監如此說,頓時有些受寵若驚,趕忙低頭道:“不敢,媼相奉命前來剿匪,下官高興還來不及,如何會有怨言。”
“如此就好。”童貫哈哈笑了一下,打量一番面色有些恢復的縣尊:“倒是有事要請教一下尊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