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侍女的動作一停,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神色焦急的主君。
“郎君,怎么了?”床上的婦人聽著男人語氣不對,連忙撐起身子。
“這信……”
一只手將信舉起不斷搖動著,紙張在空氣中來回擺動,呂嗣延的神色有些激動,也沒回答婦人,只一個勁兒的追問:“究竟誰進過這屋子?”
侍女的臉色有些慌張,也不知為何主君這般模樣,只是低頭道:“復郎君,奴也不知,只今日該是奴進屋準備起床之物,當是沒人來過。”
呂嗣延見狀也知問不出什么,揮下手:“行了,這里暫時不用你,先出去,早膳不忙著送。”
“是。”
侍女連忙朝著二人施禮,隨后快步出去,下人有下人的智慧,知道多半那信有問題,只是此等事情多半要命,還是快走為好。
呂嗣延等人出去,示意床上婦人先別開口,自己去門口拉開門朝外四下看了看,隨即將房門關緊,一路走向床榻,斜坐上去:“是大郎的信。”
“真的?”婦人一下子泛起喜色,連忙將信接過來:“這般說巖兒未死?”
呂嗣延的神色有些怪異的點頭:“未死,而且……”
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說,直到婦人迷惘的抬起頭:“那個呂布是誰?怎地巖兒說他是咱家的人,你這一代就剩你與嗣立兩人還在,下面……。”
“噓——別說名字。”呂嗣延豎起手指放在嘴上,思忖半晌,突然開口說了一句:“嗣儒也有一子。”
“對啊,不就是觀兒……”中年婦人說了一句,猛的住口:“你是說三郎當年他……”
“不是三郎,他性子我知道。”男人索性將鞋脫了上床盤坐著:“我這一輩除嗣立,相留、制兒、迎臺、書哥、嗣孫、嗣儒,六人皆早亡,除嗣儒留了觀兒在世算是有個血脈,其余五人,為夫只能肯定嗣孫無后。”呂嗣延擰著眉頭開口說著:“巖兒說他與那人相貌相同,為夫童時與迎臺、書哥兩人相像,指不定是他二人在外留下的遺腹子,不過也說不準,相留為人風流,制兒也深受姑娘喜愛,嘖……”
“那為何不帶回家來養?”
婦人將手中信遞給男人,看著呂嗣延起身取了火折子將信燒著,扔入銅盆看著他燒成灰:“誰知道,當年為夫在外任考功名,只知迎臺、書哥兩人得了急病去了,如今不管是誰留下的總之,看來是與咱家撇不開關系了。”
“為何?世上長的像的人多了去了,為什么偏偏……”
呂嗣延伸手止住婦人的話:“信中說了,張南府一見那人就說與我呂家有關系,想來他人看了也是如此認為,就算那人真不是我呂家子弟,怕是也有人要往我呂家頭上按。”
婦人皺起眉頭:“那怎辦……”
“不太好辦……”男人轉了兩圈,仰天嘆口氣:“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先將嗣立叫回來,好生商議一番。”
婦人先是頷首,接著遲疑一下:“那我韓家……”
“這事兒你明日回娘家……嗯,算了,還是為夫自己去吧。”呂嗣延面上表情有些難以捉摸:“你我兩家幾代聯姻,跑不了呂家,也跑不了韓家。”
臥室內一時無言,只有嘆息之聲傳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