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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天順四年,遼天慶十年,仲春中旬,龍戰于野。
浩浩蕩蕩的一萬兩千騎兵驚起大片塵埃彌漫在天空,轟隆隆的戰馬奔行中,杜、袁、曾、烏林答部、完顏部的旗幟飄蕩在塵煙之中,龐大的馬群分成數路,在原野、丘陵、山林間跑過,前前后后驚走飛鳥禽獸無數,大量斥候散于四面,來回奔波帶來周圍的消息。
風拂過原野,揚起的塵埃向后飄動隱約聚成一道龍形,高舉的“齊”字大旗與“杜”字帥旗咧咧作響,無數的旌旗在騎兵手中舉著被風吹動延綿成片。
行進的騎兵群中,穿著一身青龍甲的杜壆被護在中間,他是北鎮府兵的中心,不時查看著斥候送來的軍情,發出疾馳、緩行的命令,調整著陣勢、馬速,保持著騎兵的體力。
早在長春州被破之時他就做好了被遼軍截擊的準備,然而一直到現在快要接近寧州都未曾看見敵軍的身影,讓他疑惑之余,也不再收著手腳,催促著麾下騎兵向前,后方步軍則是以孫安、馬靈為主,完顏石土門為輔,自行追趕即可。
“寧州沒有援軍……”
此時杜壆將送來的情報展開仔細看了兩遍,語氣中帶著一絲驚異,雖是決定全速殺去臨潢府,然而實際上也在小心戒備著遼軍的反應,別讓人給埋伏了,可這得到的消息卻是讓他有些想不到。
明媚的陽光從云層照下,灑在塵土中的身影上,過得一陣,傳下命令緩行,叫來袁朗、曾涂、烏林答泰欲、完顏婁室幾員統兵大將,將得到的情報展示給他們:“遼軍沒有向寧州增兵。”
馬背上,袁朗的眼神一亮:“若是如此,可以直接試試前去勸降,只要寧州下了,我等前方就只剩下一條河流攔路。”
杜壆“嗯”了一聲,或許被黃沙迷了下眼睛,微微閉上雙目,其實他開始也是如此想,只是思及長春州、泰州的戰況又覺得不像,這一路吞城過縣,投降的官員也都是在訴說遼人朝廷沒有回應他們的求援。
烏林答泰欲冷著臉看看幾人,低頭想了下抬頭:“會不會有詐?”
“有詐又如何?”完顏婁室半闔著眼,語氣輕松:“憑他寧州一城難不成還能將咱們攔下不成?屆時大不了讓步軍圍城攻打,俺們帶著軍糧先南下就是。”
曾涂看看幾人張張口又閉上,他其實也是支持進軍,只是聽他們將話都講了,索性閉嘴等著決定就行。
兵馬向前行進一段距離,杜壆猛的張開眼睛:“不管有沒有詐,先去一部分人馬試試,烏林答泰欲、袁朗,你二人率部去其城下勸降一番,倘若是真,咱們即刻繼續南下,若是真有圈套,待后面步卒上來,一舉攻克這城。”
那邊袁朗與烏林答泰欲抱拳應了一聲,一勒韁繩向外就跑,不多時,打著將旗的兩部騎兵開始加速,轟鳴的馬蹄聲中跑去遠方的城池。
是日傍晚,寧州城池落下懸掛百多年的遼字大旗,一面黑底紅字的齊軍旗幟升上城頭,城內無數的百姓在慶幸著逃過兵災的劫難,也有穿著儒生袍服的人哭泣出聲。
翌日,馬蹄聲再次于大地上踏響,一路向南。
……
南面,龍化城。
延綿的旌旗在城外舉起,浩浩蕩蕩的向著北邊進發,三萬余人的兵馬帶著潮紅的面色將兵器握的更緊,無數的腳步聲響成一片,向著前方唯一的阻礙永州而去。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