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彥倫將手中的筆放下,將寫好的文書放在一旁,如今城中不少事務需要經過他的批準方才能施行,這等滋味這前遼的殿直尚是頭一次品嘗,也越發的對留守司用心。
“留守、留守。”外面回來的移刺成快步走進:“皇宮來人了,還請留守快些前去。”
“嗯?”盧彥倫抬起頭,隨即連忙站起整理一下衣冠,一伸手:“隨我來。”
匆匆而出。
……
季夏,天氣干燥,蟲鳴之聲漸起。
西北的天空仿佛被人隨手涂了一層嫣紅,呂布背著手在御書房看著墻壁上掛著的名畫,只是眼神散亂,明顯是心不在焉,不知紙上繪的是什么。
將近一個月的整頓,臨潢府終于是重新恢復過來,留守司中的盧彥倫做的不錯,接連推薦了許多漢、番之人,填補了留守司的空缺。
而上京周邊的其他軍州也相繼歸順,投降的官員保持不變,也是王政、盧彥倫等人的主意,先穩住這些新降之人,之后是否繼續任用,可以等一切都塵埃落定再行決定。
這也是呂布所熟悉的,當年兗州、徐州皆是倚重當地的士族豪門,只可惜,當年禮樂崩壞,人心貪婪不似立國之初,那些士族最終還是選擇了對自己有利的一面,全然不顧皇上還在受苦,若是……
“大王,軍師、杜將軍、奚將軍、盧留守等人到了。”
余呈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呂布雙眼隨之一定,瞥了一眼萬馬奔騰圖,走去桌后坐了,隨即開口出聲:“讓他們滾進來。”
“是。”
余呈在外應了一聲,隨后轉頭看向幾人,低聲快速說著:“大王并未真個惱怒。”
雙手一推。
吱呀——
房門向里敞開,王政等人向他使個眼色,神色甚是感激,隨即低頭向里而行,沒敢抬頭看呂布,齊齊走去中間跪下,行大禮參拜:“臣,叩見大王。”
呂布向后靠在椅背,目光無喜無悲的掃過下方,未曾出聲。
幾個跪著的人悄悄對視一下,有些奇怪為何還不說話,然而也不敢抬頭,重新又伏低了一些。
“哼……”鼻子里輕哼出聲,呂布敲了兩下桌子站起來,大步走出桌后:“大王?你等還當某是王?做什么也不和某說一下,不如這個王位你們來坐。”
王政、杜壆、奚勝、盧彥倫也不分辨,齊齊開口:“臣不敢!”
“不敢……”呂布皺皺眉,背著手圍著幾人轉了一圈,又走去他們后方站住腳:“背著某在城中傳讖語、行鬼神之事,某看你們是敢的很。”
盧彥倫在其中低著頭無聲的砸吧一下嘴,沒去解釋自己未曾參與。
呂布又邁步走回桌后,一屁股坐下:“那布是誰放的?”
王政低頭恭聲開口:“斥候營軍侯時遷。”
“謠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