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麟、楊林二人面面相覷,沒料想聽著這事兒,那邊的柴進還沒說完。
“之后柴進打算拿著丹書鐵劵到東京告御狀,那殷天錫又來找我麻煩,我氣不過與其理論,又被他使人打了一頓,叫囂著縱使我去東京他也不怕。”
抬手遮住眼,柴進的聲音有些哽咽:“事后我氣不過,讓管家帶著叔父回莊,自己跑了趟東京,結果卻是左告無門、右告不理,去皇城請見官家,卻又遭太監羞辱打發,各位,柴進……”
手掌向下抹了下,露出彤紅的雙眼:“憋屈啊!”
楊林、馬麟兩個張張口,又閉上,時遷在那邊喝口酒吃口菜,權當是在聽故事,張順看眼捻著胡須的李助沒開口。
半晌,金劍先生瞇著眼,看著喝悶酒的柴進:“大官人此事,我等確是沒法去管。”
“無妨。”柴進搖搖頭:“我說這事只是想找人傾訴一下,各位回宋乃是顧念舊日情誼,柴進已是感激不盡,如何還能有更多的要求?”
“大官人如此想乃是福氣。”李助放開胡須,拿起酒杯,示意一下:“莫要想這些不開心的了,令叔父此時可是好些了?”
“還是氣虛,躺在床上不能動。”柴進嘆息,同樣舉杯回應:“若不是有上好野參進補,怕是已經……”
搖搖頭,再嘆氣:“請了恁地多郎中前來都沒能有所好轉,上月有名醫來看,說是最遲也就是明年夏季的事了,怕是命中有此一劫吧。”
張順看他長吁短嘆,忍不住用眼去看李助,李助眉頭一挑,這浪里白條湊近些個:“李掌柜,我等雖是不便管閑事,不過倒是可以幫著找個郎中。”
“嗯?”李助疑惑看他。
“俺認識一郎中,在建康府那邊,堪稱杏林圣手,或是能治。”
“當真?”
張順眼珠轉了轉:“可以試試,不敢說能治好,總歸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李助本不欲多事,只是看著柴進在那懊惱,想想今次出來除了防治蟲患之事也沒其他事務,且南邊也有自己所需的治蟲記錄,便一點頭:“我等出來不宜時間太長,最遲明年春季要回。”
張順想想:“當是足夠了,咱們坐船順海路南下,來回不過月余。”
李助心中盤算一下,這才開口:“先莫要說,待我等去往南邊回來時,若是有暇就去取那郎中,若是沒空也就算了。”
張順自是不會有意見,雖說如今坐在這柴家廳內,然這小旋風又非是齊國之人,他只是看他可憐出個主意,若說棄了自身職責去幫他跑這一趟,那他是萬萬不干的。
那邊柴進看他兩人竊竊私語,有些疑惑,只是他現今也沒心思去打聽,李助方才開口:“大官人,今次陛下讓我等帶的,有不少乃是遼東女真族人從深山老林中采摘的生藥,不少都是效果拔群之物,或許能對令叔父的病情有所幫助。”
柴進勉強一笑:“勞各位憂心,柴進此時也是看開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是上蒼真要叔父離開,那也只能如此了。”
接著抬起酒杯:“莫說這些掃興之事了,今日各位遠道而來,且請多喝幾杯,我已讓下人備好客房、燒好熱湯,以供各位解乏休息。”
當下隱去愁容,盡力的發揮自己的口才招待幾個北方來的“舊友”,幾人當下也不再去提柴家之事,只是吃喝說笑。
楊林、馬麟、時遷三人本就是慣會混江湖的,李助、張順不多言的情況下,三人與柴進也是聊的歡快。
說說海上的風景,講講梁山如何在遼東起家,乃至現今打入上京,聽的柴進驚嘆連連,不住為之贊嘆,場面逐漸熱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