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婦人走完輪到自己,伸出手去抓骰子:“如今只能等積雪化去,到時候想法子避開大定府附近的遼帝去遼東轉上京是最安全的。”
“是。”
房中玩樂的聲音持續下去,直到有人來叫用膳。
不久,天色再次陰了下來,片片雪花飄落,為舊的積雪覆上一層新的素衣。
……
海上。
寒風將桅桿上的旌旗吹的不住晃動,時而因為風大甩出“啪啦”一聲震響。
帶著手籠,穿著水靠、皮裘的水手在操縱著風帆,撞碎的海浪飛濺起來,在船身后留下一條白色的痕跡。
再次被海風凍著的齊國各人躲在船艙中,上好的老酒在單人爐上被木炭燒的翻滾出濃郁酒香,楊林將酒壺提起給眾人倒上。
“俺覺得咱們還是直接去江州看看的好。”錦豹子坐下,吹吹酒碗,喝上一口,頓時一陣熨帖直通腸胃:“呼——那邊到底是魚米之鄉,蟲災在江淮一帶也多,正可學習一番。
再者,張將軍說的那神醫也在,直接將人請了回走就是。”
“不妥,從江面進去,萬一有人攔截豈不是危險?”馬麟思考一下,搖搖頭:“還是將船停靠在海邊的好,有個萬一也可直接出海。”
時遷眨眨眼:“這次俺贊同協律郎所說,咱們在宋地的通緝去了沒有尚未可知,還是留個后路的好。”
“你等也恁地膽小。”楊林撇撇嘴:“反正咱們也不是沒混過這邊,就宋地的臭魚爛蝦能捉著咱們誰?”
“謹慎些的好。”馬麟搖搖頭。
三人說著看眼一直沒開口的張順與李助,意思是最終拿主意還是他倆。
張順也沒開口,只是看去李助,這金劍先生沉吟一下:“助還挺想往南邊走下,不若在秀州找個口岸停下,彼處神宗年間亦有蟲災起,所隔時間不遠,且離著長江入海處也近,待查探完,若有時間再入江去江州。”
張順點點頭:“就依李光祿所言。”
船只乘風破浪,一路順著山東之地向渤海外而去。
……
大定府附近,遼帝畋獵大營。
自文妃以歌勸諫,這兩日營中氣氛緊張,朝臣皆是不敢看耶律延禧那張滿是怒容的面孔,生怕犯錯被他抓著由頭懲治一番。
樂師、舞娘也盡皆縮在自己的帳中,這些人都是聰穎之輩,知道這兩日氛圍不好,這里又都是達官顯貴,隨便來個人就能決定他們生死,是以盡量不在人前露面,以此保全自己的小命。
自然有人謹慎小心,也就有人故意在此時出現在皇帝面前。
砰——
手掌用力拍在桌上,擺放的物品齊齊一跳,耶律延禧黑著臉站起來:“謀反?”
下方站著的幾名御史齊齊低頭:“是。”
“放屁!”耶律延禧伸手一指御史,隨即張開雙手一比劃:“朕沒治耶律余睹戰敗之罪,又賞賜給他金銀玉器,這般信任他,他如何會反朕?他反了又能得到什么?說——”
手指指回幾人,劃個弧線:“你們這些混賬是不是在挑撥離間!”
一眾御史面上頓時一變。
蕭奉先在旁看著,心中斟酌一下,開口:“陛下,這事臣認為乃是真的。”
“嗯?”
暴怒中的皇帝停下話語,轉臉看向自己的寵臣。
蕭奉先邁步上前,行了一禮:“耶律余睹謀反并不是為自己。”
直視著面無表情的皇帝,這權臣言辭清晰續道:“陛下忘記了,耶律余睹之妻乃是文妃之妹,臣聽聞晉王敖魯斡曾私下放言,自己不日即可坐上皇位,此事顯然是耶律余睹與文妃兩人勾連一起,想要對陛下行背反之事。”
“文妃?”
耶律延禧口中呢喃兩句,想起前兩日讓自己在朝臣面前丟臉的妃子,本能有些厭惡,卻還是搖頭想要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