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御史對視一眼,其中有人上前:“啟稟皇上,此事臣亦曾聽聞。”
張開的口頓在那里,眼珠微微動了一下,耶律延禧緩慢的轉頭看向他,瞳孔縮了一下:“所言當真?”
做為皇帝,他不關心朝政,卻關心朝中眾臣的關系,眼前幾人都乃南面官御史臺之人,素來與蕭奉先不對付,時常上書請求罷黜自己這位寵臣,是以倒是沒懷疑乃是串通。
“臣絕無虛言。”御史下拜低頭。
蕭奉先趁機向前:“陛下,莫要忘了,耶律余睹之前在遼東就曾企圖依附過高永昌,回來后又與駙馬蕭昱交好。
而蕭昱此人亦是國舅大父房之后,從關系上與文妃可算是姐弟,且文妃的女兄夫婿耶律撻葛和蕭昱又都是皮室軍中的掌權人物,他要是在北發動,那……”
話沒說完就停下,低下頭仿若等皇帝裁斷。
耶律延禧眼珠轉了轉,猛然抬頭:“非是愛卿險些誤事!”
轉身去往后面,從柜子中翻找出一塊令牌扔給蕭奉先:“你持此令牌,帶著朕的侍衛前去將耶律撻曷里和蕭顯兩人羈押捉來,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蕭奉先連忙領命出去,叫上一隊禁衛騎上戰馬就走。
耶律延禧聽著外面馬蹄聲遠去,吸一口氣,狠狠一拍桌子,看眼旁邊幾個御史,揮揮手:“你等都給朕出去。”
那幾人連忙躬身告退。
這遼帝獨自一人在帳中來回踱步,腦中想著方才之事,又不自覺想及前兩日蕭瑟瑟所唱之歌,心中卻是越發堵的慌,猛然停下腳:“來人、來人!”
外面守著大帳的禁衛連忙進來,單膝跪地:“陛下!”
“去,傳朕旨意,從太醫那取毒酒一壺送去文妃處。”面無表情的皇帝眼中帶著一絲惱火:“待那女人死了再來回報。”
禁衛嘴角一抽,還是恭聲應下,倒退著出去,連忙跑去后方太醫處。
……
天光在云后躲藏。
蕭奉先帶著十人禁衛打馬飛奔到耶律撻葛的帳外,跳下戰馬,帶著人徑直走過去。
有禁衛上前,唰的將帳簾挑開,露出里面正拿著羊腿狼吞虎咽的蕭昱與另一中年男子,正是此間主人耶律撻葛。
“蕭奉先?”詫異的契丹貴族站起:“你怎地來了此處?”
“唔唔嗯嗯。”吃著羊腿的駙馬用力咀嚼著。
“呵——”蕭奉先嘴角扯動一下,露出一個笑容:“耶律撻葛、蕭昱,你二人事發了!”
一站、一坐兩道身影頓時一愣,有些不明所以,蕭奉先掃他二人一眼,聲音輕緩:“傳陛下口諭,耶律撻葛、蕭昱陰謀助晉王篡位,即刻處死!”
身后禁衛對視一眼,甲胄摩擦聲中,挺起手中長矛邁步上前。
蕭昱瞪大眼,吐出口中羊肉,高喊:“蕭奉先你這廝血口噴人!”
長矛帶著風聲刺出,兩人直接將身前桌椅朝前一抬,木質的桌面椅子翻滾著砸去幾個禁衛。
砰——
長兵砸在其上,發出一聲震響。
蕭奉先雙眼一亮,連忙高聲大喊:“你二人膽敢反抗,你等還不快些將這二人就地格殺!”
可憐兩人身無片甲、手無寸鐵,面對這隊披甲之士如何抵擋的了,不過片刻,兩聲慘叫發出,相繼倒在地上。
蕭昱死死瞪著蕭奉先:“你……不得好……”
蕭奉先上前抽出刀向下一戳,噗——捅入他的脖頸,“哪來這般多廢話!”
伸手一拔,溫熱的血液飆射一臉。
拿出手巾擦下臉,哼笑一聲把染血的布巾扔到地上。
“走!”
腳步聲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