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一朝成罪累,塵霄誰解此中人?”
舟船搖晃,李助手捻胡須,看他這幅模樣輕輕開口:“安神醫不必氣餒,只要你有本事,何處得的功名不是功名,哪里的封妻蔭子不是真?”
……功名?
封妻蔭子?
安道全遲疑的轉過頭,他是醫者沒錯,卻首先是個讀書人,年少之時也曾醉心于科舉求取功名。可惜,大宋讀書種子實在太多,他沒能殺出一條血路,這才轉學的醫,沒想到反是成了名。
此時聽李助如此說,心底那根弦被觸動,不由想起昨日相談之時的話題:“李兄這般說,可是在齊國……有甚關系不成?”
“關系?”時遷怪笑一聲,看眼老神在在的李助,嬉笑著點頭:“要說關系也有,只是現在還不能告訴恁,等去了遼東,高低讓你也見識一下。”
安道全一呆,那邊李助瞥了時遷一眼:“多嘴。”,又看向安道全:“非是此時不告知神醫,只是這等事情還是由張兄弟來說的好,他也是憋了好長時間了。”
“……嗯。”
一時間小舟上的人都沒了說話的興致,只有劃水的聲音響在這處江面。
也就是頓飯功夫之后,一隊五百人的江寧府廂軍趕到這邊,又馬不停蹄的繼續順著道路往遠處奔跑,看都沒看身旁的江面一眼。
天色逐漸轉黑,夜幕拉著烏云鋪滿夜空,小舟上的人員早已安全送入船艙,一輛驢車載著王定六與其仍不能起身的父親停在東陽鎮北邊的河岸旁,被早已等候多時的水軍趁夜色送上江心的船只。
夜風吹鼓了船帆,兩艘尚未滿載的船開始朝著入海口行去,一路轉往北方滄州,再去尋找柴進。
……
仲春中,江寧府通判被毒殺,一番搜索無果之下,無奈上報朝廷,負責南征的大太監童貫將其定為被方臘軍賊子毒殺,一面為江寧府眾官開脫,一面上書趙佶言稱賊軍窮兇極惡,又調三萬西軍南下。
季春,王稟、劉鎮分別攻破桐廬、遂安,兵圍青溪,方臘侄子方杰戰死,侍郎高玉重傷。
而在北面的遼國、中京道。
“君姑、君姑,等等,尚有一個木箱。”
“快些,快些。”中年女子將頭伸出車簾:“那等破爛之物莫要要了,將來什么沒有?”
又指著另一邊的年輕婦人:“那邊的也快著些,大半天了還沒能成行,等這化雪已經夠心焦的了,還要等你們這些慢手慢腳的。”
一眾被責罵的人莫不吭聲,只是一個個加快了手下的動作。
將身子坐回車中的婦人嘆口氣,看眼老神在在的男人,翻個白眼:“郎君就在這里坐著也不管管。”
“這不有夫人在嗎?相信你能處理好。”男人低頭就著車窗邊的光看著書,聞言口中笑了一下,瞥眼看見中年婦人面上不虞,不由放下書:“好了,莫急,已經晚了不少時日,不差這會兒。”
坐直的身軀投入天光下,那面孔,赫然是呂嗣延。(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