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衛待上一陣放出去,定能沉穩下來。”
呂布笑了一下:“不說他了,南下的人選確定了嗎?”
“臣與房學度、喬冽兩位尚書商議過,最終決定是劉赟、謝寧兩位將軍帶軍中二百名老卒前去。”語氣微微頓了一下,李助又補充一句:“是劉將軍與謝將軍兩人找的臣等。”
“……劉赟。”手指在龍案上畫了個圈,點了兩下:“看來當年的事還是他心中的坎兒。”
“任誰被人放棄都會如此吧。”李助低垂著眼:“換了臣,八成也是要回去一趟問問為何,順便再捅他兩個窟窿。”
“呃……希望劉赟不是你這種想法。”
呂布想想,瞇著眼笑了起來。
隨后的幾天,城內表面上平靜下來,沒了科舉的壓力,臨潢府的官差、衙役也卸下重擔,只是發現不少閑漢無賴竟然已經是搬離了原本的住處,倒是讓人省心不少。
參考的讀書人也在撤出這片天地,只是仍是有幾近半數的人留下來準備在此等待下次科舉,不少比較窮困的書生在此收人教書,倒是讓這上京多了些許識字的人來。
仲夏下旬,去往越州的隊伍在集結,劉赟、謝寧帶著百余百戰老兵隨著阮小七、池方、張橫等人的船南下,隨船的,尚有三架齊軍淘汰的床弩。
而在東南之地。
連天的陰雨籠罩明州附近起伏的山巒,城墻上廝殺吶喊的聲音掩蓋了天地間落雨的聲響,一道道身影攀爬上城墻,洶涌的撲向穿著緋色軍裝的宋軍,雨簾被沖碎,城墻數個城段已經有人攀爬上去。
呂師囊一身玄甲帶綠色披風與面色有些蒼白的方七佛端坐馬上看著麾下奮勇血戰,凄厲的廝殺聲穿透接連天地的水簾,隱約能看著城頭不停有人在掉下來。
“讓杜微去西墻,那邊已經打開缺口,給本將拿下來。”方七佛微微側臉看向一旁傳令兵。
傳令的人踩著泥水飛奔而過,沒過多久,陰沉的雨云下,城墻上爆發出震耳的歡呼聲,無數穿皮甲帶著鐵盔的人影蔓延上去,守城的宋軍抵抗一陣,不斷有身影倒斃在地,隨后開始向著城下逃離。
陰雨中,數十膀大腰圓的壯漢抬著撞錘奔向城門,巨大的撞擊聲隨之傳來,震動的木門濺出無數水珠。
城頭石寶兇戾的跳下城頭,刀鋒砍入脖頸,斗大的頭顱飛起,溫熱的鮮血噴上因風雨而冰涼的臉面,這兇人帶人嘶吼著殺去下方城門。
轟——
大門狠狠砸在后方城門洞,無數的腳步踩過水坑,渾身濕透的義軍士卒向著城內殺過去。
不久,另外兩處城門相繼打開。
打著厲、譚旗號的軍隊踏入長街,烏泱泱的人潮洶涌撲向城內中心的衙門,尚在抵抗的人群頓時淹沒在這一片人形成的濤浪中,更多的卻是逃的不知影蹤。
踏踏踏——
馬匹踏著輕緩的步子走入衙門,身上帶著濕氣的兩名大將下了戰馬,舒一口氣。
“總算將明州拿了下來……”
“可惜圣公那里已經……”
同時開口的兩人齊齊住口,隨后嘆口氣,睦州的消息已經傳過來,曾經有望奪取江南的永樂朝曇花一現,諸多朝中大臣、將領戰死被俘,就連名義上的皇帝亦是被西軍俘虜了去。
若說對軍心沒有影響那是假的,好在呂師囊一部一直在臺州,沒有受過方臘多少恩惠,這才保持住了麾下的士氣。
“經此一役,軍中士氣當有所回漲。”呂師囊振作精神,看方七佛皺著眉頭發愁,開口安慰:“下月齊國軍備就到了,屆時再與西軍好好戰一場,說不得能俘虜兩個將領將圣公換回來。”
方七佛苦笑一下:“除非咱們俘虜的是童貫那太監。”
“……”呂師囊無言,只是抬手拍了拍他,隨后看向外面鉛色的雨云,一如他現在的心情。
不久之后,從睦州逃命而出的殘黨,相繼來到明州地界。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