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臨。
穿著端莊的侍女將桌上的殘羹冷炙撤去,冒著熱氣的湯水端上來,隨后將空間留給幾個皇妃與皇帝。
三個孩子有些困,被各自的母親帶去房中哄著睡覺。
耶律答里孛今天身子不適,與呂布說了沒兩句話就告退回自己的宮中去休息。
抬手端起熱湯,吹了吹熱氣,隨后喝了一口,有些酸辣的口感傳來,隨后身上更暖了一些。
不多久,鄔箐走了回來,坐在桌邊,用手輕輕撫了下胸口,輕輕端起湯水喝著。
“雯兒睡下了?”
“睡了,現在睡覺好哄多了,說兩個故事自己就能睡了。”
“畢竟長大了,幼時鬧騰起來,某也頭疼呢。”
“還說呢,郎君才哄過幾次孩子。”
“不出征的時候還是不少的,在家之時某可沒避著。”
“德性。”
揮退了伺候的宮女太監,兩人隨即放松下來隨口說著話,少了外人在的屋子里,恢復了舊有的稱呼之余,拌嘴的男女也久違的感覺到有趣。
鄔箐拿起一個干果,將上面靠近頂端的皮剝去再遞給呂布:“一會兒郎君去金娘屋子里睡吧。”
“嗯?”呂布眉頭挑了一下,嘴里嚼著東西:“怎地了?今晚不是三娘嗎?”
鄔箐白了他一眼:“你今日對金娘太過苛責了,還說群兒是漢少帝,恁地晦氣。”
男人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的開口:“沒有的事,某怎么可能希望自己的孩子成為少帝。”
拳頭握了一下,“咯咯”作響,嘴角向下一撇:“某的孩子,就算成不了文帝、武帝,也該是景帝、宣帝。”
鄔箐眼珠動了動,搖搖頭:“陛下用漢朝皇帝相比,可別弄出外戚當政之事。”
“……不會的。”呂布身子先是一繃瞳孔縮了一下,隨后往座椅上靠了靠,放松下來:“還未到這一步,外戚、宦官、文臣這些事情總也要拿下九鼎才去考慮。”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某之前也是思慮過這些,后來看看堪輿圖才發覺,某不過占了一隅之地,何來資格煩惱這些。”
鄔箐的面上又有兩分不樂意,皺下細長的眉:“郎君也不該妄自菲薄,奴還不曾見當今之世,有誰白手起家如郎君這般占據一國半壁。”
“罷了,不提這些了。”呂布揮揮手,端起湯水一口飲盡,呼出一口熱氣:“再說現今扈家、宿家也沒有那等野心之輩,思慮太多也是沒甚意思。”
“郎君說的也是……”鄔箐眼珠轉了轉,隨即身子向后靠了靠,腿向著下方火盆處挪了挪:“扈、宿兩家都是小富即安的人家,難得三娘、金娘做了皇妃也不曾有甚欺男霸女的傳聞出現。”
“你不是也一樣?”
“不一樣,奴家中只一寡嫂。”
兩個男女說著話,后者神色上有著緬懷的神色,最終還是搖搖頭:“天色不早了,郎君還是快些去金娘那里吧。”
“也罷。”呂布站起身,兩臂舉起,“嗯——”出聲抻個懶腰:“今日也確實乏了,你也早些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