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中。
被允許去往外面的只不過萬余的士卒,五六萬的兵馬定然不能全出去圍觀演武,剩余的人多數都乃是由副將或是領軍督尉在此看管。
營內無事的士卒不時站在空處聽著遠處的傳來的微弱戰鼓聲響,不時談論幾句誰會奪得先鋒之位,自然早有好賭的人開好盤口下好注,正憂心忡忡的看著校場方向,求爺爺告奶奶的祈求上天讓自己能夠獲勝,好去換幾斤好酒來喝。
中軍大帳處,不時有穿著文士服的身影出入,手中帶著公文筆墨的人員隨處可見,今次隨軍而來的王政、張琳、呂嗣立幾人在這里做著最后的物資盤點準備。
“陛下還不回來……”王政懶洋洋的靠在木椅上,一杯燙好的老酒放在身前桌上,偶爾拿起來喝上兩口,有些頭疼的看著酒杯旁的文書:“早知道該讓蔣侍郎與李郎中來的,他二人整日在這錢糧里打滾,該是能幫大忙。”
張琳將幾本公文處理完,遞給一旁的隨軍吏員,站起身抻個懶腰:“蔣侍郎怕是夠嗆,戶部事情多,他那等數算好手怕是一時半刻走不開,倒是李郎中或可調過來。”
頓了下想想又開口:“順便讓房尚書也過來,中京頗大,兵部在此也要多花手腳。”
“那也是拿下中京道之后了。”
呂嗣立摸著下巴處的胡須看著張琳,對這位曾經的南府宰相他并不陌生,兩人在遼朝之時他見過對方,只是當年位卑職低說不上話,如今倒是又成了同僚,向帳外看了下時間:“時日已經不早,怎地還未結束?”
“怕是都爭當先鋒,軍中將領又多,打起來要費些時日。”張琳不以為意的開口說了一句。
王政摸摸下巴上的短須,忽然開口:“總這么等著也不是個事兒,不若遣人去看看,咱們也可以知道戰況如何了。”
“軍師怕是靜極思動了。”
張琳、呂嗣立兩人呵呵一笑,也不反對,隨后喚來幾個士卒讓他們去前方探聽看看,自己三人在帳中說著些話,張、呂二人順便在計較中京可以拉攏的官員將領。
沒過多久,被派出去的士卒策馬而回,進入大帳稟報:“先鋒戰已經落幕,韓世忠將軍與完顏婁室將軍二人并列,陛下命他二人分取恩、惠兩州以定勝負……”
“韓潑五先登大將,每戰必先,果然不同凡響。”
“那完顏婁室聽說是女真小部落出身,后并入完顏部,也是能征善戰之輩,這兩人相爭有的看了。”
“看來陛下快要回轉了。”
聽著回報的三人說著話,神情中都帶著斜看好戲的樣子,眼睛看著匯報的士卒并未準備下去,呂嗣立有些好奇開口:“陛下何時回來?”
那人遲疑一下,方才抱拳:“小的聽聞陛下要親自下場與杜將軍、王將軍等人演武比試。”
呂嗣立面上盡是聽到笑話般的神色,轉頭對著張琳呵呵一笑:“聽著沒?他說陛下要親自下場演武,真乃是聞所……未……”,臉上的笑容僵住,倏然收起,雙眼圓睜:“聞?!!”
張琳陡然從座位上跳起:“陛下乃是九五之尊,如何可以親身下場,杜壆、王德等人也是胡鬧,萬一不小心傷著圣上怎辦?”
“快快快,備馬——”呂嗣立面上焦急,指著外面大喊:“快備馬!我要去勸諫陛下!”
雞飛狗跳之間,王政老神在在的喝一口酒,“哈——”出一口氣,看著兩個焦急的同僚開口:“急個甚,不過演武而已,以陛下武藝不過小場面。”
“姓王的!”呂嗣立最急,一個箭步躥過來雙手按在王政面前桌上:“你是不知兵兇戰危,陛下年少氣盛不懂刀兵危險也就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