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南面,呂師囊與陳箍桶嘗試攻打辛興宗軍營,卻被以逸待勞,一番箭弩覆蓋下無功而返,倒是讓先前吃虧的西軍將士重又有了信心。
丁巳,得知方七佛戰敗的石寶仰天大罵幾句,不得已只得往回跑,一面向上天祈禱,卻不知到底該讓老天爺保佑個甚。
戊午,拖拉在后的攻城器械運至余姚,王稟當即指使麾下眾將猛攻城池,方七佛怕上虞之事再現,連忙在四門安排人手監聽地下。
宋軍一連猛攻數日,各種石彈、毒藥煙球不要錢似的轟上城頭,守城的義軍不敢露頭,只是以床弩與箭矢還擊,一時間雙方僵持下來。
仲秋上旬,明州祖士遠以卓萬里、沈抃為將,領兵兩萬入越州支援方七佛,被王稟偵知其行進路線,于半路設伏,一戰將二將陣斬。
義軍中,小渠帥金節見狀當場請降,讓宋軍換上義軍衣甲,隨即金節幫著王稟騙開余姚城門,守在城門的張近仁戰死,白延壽被姚平仲一槍敲在腦門兒,當場昏死過去,被杜微、許定拼死搶回,恰巧王淵殺至,杜微遂讓許定帶著白延壽先走,自己殿后被殺。
混戰之中,仇道人沖出城池向著南面奔逃,王寅仗著馬快先走,一番奔馳之中,徑直跑去明州治所。
只方七佛一個不甘心,退入明州召集殘部,又向祖士遠要了五千人補充,當下在句余山一帶深挖溝,依托山勢,不欲讓王稟這般順利的進來。
只是宋軍拿下余姚并沒有繼續進軍明州,而是抽調兵馬向著南面而行。
與此同時。
石寶一路風馳電掣返回天臺,照樣趁著夜色跑回城下,看著并未如自己所想一般失去城池,頓時大大松一口氣,讓城上將繩子放下來,自己抓著繩索,與上方努力拉他的士卒一同發力,只片刻登上城墻。
一溜煙兒的跑去城內州衙所在,見著三雙期盼的眼神,忍不住嘴角一抽:“方大將軍戰敗,整個明州除新昌,都已經落入宋人之手、”
“只余新昌……”婁敏中捏著胡須,目瞪口呆的看著石寶:“恁地說,越州已經丟了?”
石寶眨眨眼,有些郁悶的點點頭:“可以說是。”
“嘶……”婁敏中吸一口氣,未曾料到局勢敗壞至此,身子晃動一下用手撐著桌面:“南面消息呢?”
“哪里還有時間去南面。”石寶苦笑,看著三人:“北方越州一下,宋軍兵鋒直接就可威脅兩面……”
“若是我的話,此時定然不往西走,定會南下攻打新昌,繼而兵進臺州。”厲天閏突然出聲,引得三人看去:“等臺州一下,明州就是獨面登徒子的柔弱女娘,隨便他們從前、從后入都行。”
“這……這……”龐萬春看著他的表情有些呆滯,頓了一下艱難點頭:“倒也沒錯,只是厲兄下次可否換個形容方式?”
厲天閏大眼一翻:“這時候挑這理兒做甚。”
“走,立馬走!”婁敏中頓時站起身,來回走動著:“厲將軍說的不錯,一旦北邊的戰事結束,王稟定然要率兵攻過來,這里沒有殺他兒子的兇手在,那定然會將怒氣撒在咱們所有人身上,而非只是單獨的某個。”
“話雖如此……咱們去哪?”厲天閏左右看看:“如今只城北一處是能夠通行的,只是呂帥那邊……”
左右看看幾人的面色:“咱們要直接退去明州不成?”
“派人繞遠路去通知他,我們直接回明州。”婁敏中咬咬牙:“雖說對不起呂帥與陳渠帥,然而此時這情勢,我等能從城下的宋軍那里脫身就不錯了,想要擺脫他們去仙居或臨海支援……”
搖了搖頭。
石寶、厲天閏、龐萬春三人沉默一下,相互看一眼,都是神情上有些掙扎,半晌厲天閏開口:“還是打一次試試吧,若是突破了南邊折可存那廝的堵截,正可以南下仙居,到時候走海路,說不得咱們和呂帥都能脫身。”
其余兩將連連點頭,婁敏中見狀只得開口:“既然三位將軍決定了,那就如此辦就是,只是一節,定要小心行事,若是事不可為,急忙脫身才好。”
三將自然不會反對,當下湊在一起商議下出兵細節,又叫來城中大小渠帥各自吩咐妥當方才各自前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