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走,指不定一會兒半路腿腳打糾,絆倒在地上。”
“那就等等。”阮小七哈哈笑著,胳膊架在厲天閏肩上:“都說南人善舟船,你們幾個比張橫、張順兄弟要差遠了。”
“說的屁話。”厲天閏沒好氣看著他:“你是成日在海上跑的,我們就算乘船也不會超過三日,剩下時間也是在陸地上廝混,哪個和你們似的,入了水跟回家一樣,這倆月差點兒沒讓老子憋屈死,跳海的心都有了。”
旁邊王寅也是頻頻點頭:“厲兄這話說的沒錯,我也憋得差點兒跳海。”
“這話俺愛聽。”阮小七被堵也不著惱,只是哈哈笑著拍著他肩膀:“你就是跳了海,俺也能把你們都撈起來。”
“那還真是多謝了!”
幾人在原地說說笑笑,這段時間吃喝都在阮小七船上,眾人又都是粗豪的性子,沒有生死大仇得情況下自然合得來,只龐萬春一人在旁扶著面色更加難堪的妹子龐秋霞輕聲安撫著。
等再站了一會兒,這些人習慣了陸地,阮小七這才帶頭向著碼頭得哨所走去,后邊劉赟看著婁敏中恢復較慢,一把將他摻住了:“婁兄還是跟著我一起走吧。”
“慚愧。”
婁敏中苦笑一下,也不推辭,相比這些武人,他確實沒有恢復過來,行走間看著此處棧橋有條不紊的人員往來,忍不住開口:“此處港口不知何時建成的,看著倒是挺寬廣。”
“大約兩年前吧。”劉赟隨口答著,看眼那邊正和白延壽說話的謝寧,繼續道:“海北州這里靠近中京,此處又是大靈河的入海口,船從這里能一直開去興中府,是以才在此建造了港口碼頭,為的就是征戰中京,如今中京奪下,大靈河多半要做運河之用聯通東西南北。”
婁敏中有些意外的轉頭看看劉赟:“劉兄想的挺遠。”
“閑著沒事兒瞎琢磨的。”劉赟臉色平常:“在東南時,就是帶兵訓練,也沒個其他事情,自然想的就多了些。”
他倆后面龐萬春攙著自家妹子在走,也不知是否體質關系,龐秋霞此時仍是一副蔫兒頭巴腦的模樣,緊了緊身上披著的披風:“……這里比家那邊冷?”
“北方苦寒之地,自然比咱們那兒冷的多。”
龐秋霞看看兄長的臉,沉默一下:“……我有些想家了。”
龐萬春沉默著走了一段路,拍拍她的胳膊:“咱們兄妹在的地方就是家。”
那邊的少女勉強笑了一下,讓看著的男人心中更是難受幾分。
幾人說說走走,不多時,前面阮小七一推木門:“到了。”
吱嘎——
門扇分兩邊開啟,一股熱浪撲出來,幾人連忙邁步走入,最后的劉赟將門一關,有值守的校尉上前:“阮將軍,熱膳已經備好,請隨末將來。”
伸手一領,將幾個人帶去里面,香氣隨著走動逐漸濃郁,里面房門一開,滿滿當當兩桌子酒菜,都是陸地走獸、空中飛禽所烹飪,有幾盤還是少見的綠葉菜,幾個在船上漂泊的漢子頓時眼神兒一亮。
“這好,一點兒海腥味沒有。”
厲天閏哈哈一笑,拽著阮小七往前:“大哥快些入座,你不坐下,如何開吃。”
“入娘的,這時候俺就成大哥了。”阮小七氣的笑了,笑罵了兩句坐下,招呼著同行的人落座:“這邊沒有大桌,各位不必考慮太多,只管坐就是。”
一行人笑了笑,當下石寶也去了兩個兄弟邊兒上坐了,白延壽、王寅也順勢坐了過去,謝寧在后去了后面一桌,后入而來的劉赟與婁敏中以及龐家兄妹坐了一起。
當日幾人吃吃喝喝,算是解了肚子里兩月余的饞蟲,晚上又在此踏實的睡了一日。
翌日一早,說什么也不想繼續坐船的眾人婉拒阮小七上船繼續航行的邀請,在劉赟帶領下,騎上馬、坐上車,一路順著海北州入中京道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