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隊騎士飛一般的沖出大定府,向著四方分散而行。
仲夏末,草原生蝗蟲一事不脛而走,從上京草原到中京長城,從黑河跨向東海岸,整個齊國漢番各族百姓似乎一夜之間就聽說了北方草原發生的事情。
隨即關于和尚貪婪無度觸怒上蒼,是以降下災難以罰世人。
“幸好是在上京西北部的草原,不然若是在這中京降下,嘿嘿……”
“到時大災,你我說不得皆成流民。”
“將說不得省去吧,大災之下,莫說你我,就是那些高門大戶也難免破財,嚴重的……”
說話的聲音在酒肆中響起,一番言語引得不少酒客嘆息,有人憤憤不平的拍了一下桌子:“不管是在上京草原還是在咱們這邊,終究是天罰世人,追根究底還是那些禿驢的錯。”
“說的沒錯,沒有這些禿驢,俺們說不得也能過上富戶的日子。”
“禿驢貪婪,早晚不得好死。”
“就是就是。”附和的人點點頭,隨即“哎……”一聲:“藥師兄,我記得你家篤信佛教啊。”
嘭——
那叫藥師得渤海人一拍桌子:“從今天起,老子不信了!”
似乎是響應他一般,外面傳來喧嘩的聲響,酒肆中的人相互看看,皆是手中拿著酒杯擠去窗前,外面,一隊隊披堅執銳的士卒踏著腳步奔行而至,打著“韓”“耶律”旗幟的將領端坐馬上,年輕的面孔看去有些肅穆。
酒客中有人伸著脖子,問了一句:“那是誰?”
“那都不認識?韓常韓將軍,還有耶律馬五將軍,據說都是遼國投過來的,現今是北軍五校之一,屬禁軍呢。”
“這般年輕?”
“先莫管人年輕不年輕了,各位——”有酒客提高了音量:“你等看那韓將軍所行方向是不是……”
“隆福寺!”有人接上話茬:“那邊是隆福寺的方向!”
酒肆中人安靜了一瞬,隨后轟然一聲轉身,撞倒不少桌椅,不少人口中喊著:“伙計,錢放桌上了,多的賞你!”
不少人醒悟過來,轉過頭將錢放下,也有喊著“伙計,記賬!”的快步跑遠,一窩蜂似的涌出酒肆大門,跟在軍隊的后面跑去看熱鬧。
酒肆中的伙計無奈上前,這片狼藉還是要自己收拾,好歹不少人付了酒錢,那些沒掏錢的是這里的老客,并不擔憂他們逃單。
只是走過去將桌上銅錢掃入手中,來回數了兩遍,隨后悲憤的聲音從店中傳出:“哪里有賞錢?這特娘就沒一個夠的!!天殺的,回來!”
……
轟轟轟——
步履轟鳴,一道道精悍的身影跑過長街,后方跟著的差役捕頭呼喊著讓瞧熱鬧的百姓向后退卻,轉過街角的士卒視線中,隆福寺那紅墻灰瓦的墻壁映入瞳孔。
許是因為前段時日出的事情,如今的隆福寺香火少了許多,往日絡繹不絕的香客如今來的多是些白發蒼蒼的虔誠老嫗。
幾個光頭小和尚正拿著一人高的掃帚在外灑掃,聽著轟鳴聲傳來,有人聞而不覺專心眼前,有人好奇的抬頭望去,隨即一個哆嗦,手中掃帚“啪嗒”掉在地面。
“齊……齊軍!”
“禍事了!”
驚慌叫聲讓掃地的和尚也忍不住抬頭看去,隨即寺廟門前一片混亂,這些穿著灰衣的小和尚一窩蜂的向著寺廟內部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