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懶主城、皮被河城的百姓、牧民正在城外翻找蝗蟲卵,聽到馬蹄轟鳴的一刻撒腿就跑,然而哪里還來得及。
被遼軍的騎兵從后面追上一刀砍翻,隨后跳下馬背翻找戰利品,四周沒有馬的婦孺百姓在跑。
地上飛揚得塵土在一道道戰馬奔馳中漫卷、彌漫,探出戰馬半個身子的漢子伸出胳膊,狂笑著將婦人抓到馬上,往馬背上一放,拍馬就走。
戰馬嘶鳴,城門在沒有防備中被奪下,部分本是遼軍的降兵鼓噪著再次投降回去,蕭乙薛也是來者不拒,詳細詢問一番,一聲令下,兵馬再次跑動,奔著改成都護府的董河城而去。
烽煙在空中經久不散。
牛皋、王俊得到準確消息的時候,遼軍的兵馬已經沿著河水飛馳而來,牛皋全身披掛,將兩把鐵锏往馬鞍上一放,綽起一桿鐵槍朝著王俊吩咐:“城內的防衛拜托王將軍了。”
“分內之事。”王俊也是全身鐵甲,一手壓著腰間護身劍:“都護放心。”
“杜立三,你帶著一隊斥候快些往南將敵情傳遞回去,雖是燃起烽火,然消息可不會隨著煙氣飄回去。”
“交給俺!”精瘦的漢子也不猶豫,轉身跑出去。
“牛通你也去。”馬上的將領看向自己的兒子:“你武藝尚可,定要在路上護杜長史。”
“曉得了。”牛通也沒說什么要跟著他打仗的話,都是在軍中廝混的人,上面下了令自然要遵循。
牛皋吸口氣,一勒韁繩:“騎兵跟俺來!”
都護府內有兩千騎兵,一部分是齊軍老兵,過半是扎支刺部落的部族兵入伍,當下軍司馬脫招呼喊一聲,一千五百騎兵跟著他飛奔出去,此時城門還開著,外面大量的牧民、百姓、士卒正驚慌奔逃而來。
“慌什么,敵軍還沒影!”
吼叫一聲,牛皋看著緩下腳步的步軍士卒:“你等維持秩序,莫慌!”
看著幾個步卒勉強鎮定下來,牛皋一抖韁繩:“走!”
一千五百余騎兵沖出不大的城池,沿途看著不少逃跑的身影,距離數十丈之外,一隊遼軍的斥候勒馬停下,遠遠的看著跑出城的齊軍,隨后空中隱約傳來一聲口哨,那邊的身影直接轉過馬頭奔行逃走。
“追!”牛皋漆黑的臉龐閃過一絲兇狠:“他們后面定然跟著敵人先鋒,干掉他們!”
身后的騎兵同時加速,跟著前方的都護飛速前沖。
而在城中,王俊發下命令,征用了部分百姓房屋,緊挨著城墻的房舍一棟棟被拆毀,石塊、木梁運往城投,做為守城的滾木、礌石屯起來。
也有不少扎支刺部落百姓與城中民眾參與進來,甚至自持有勇力的牧民拿上弓箭木棍自發組成巡邏隊伍,安撫著城內人的情緒,同時將作奸犯科的人捉去衙門。
季夏癸亥,遼軍前鋒三千部族騎兵遇上牛皋所率一千五百人馬,沖突之下,先鋒將領被牛皋一槍捅死,麾下三千騎兵追逃中折損近四百人,隨后齊軍兵返北疆都護府。
丙寅,遼軍的騎兵在休整兩日后,終于決定發起進攻,只是往常都是騎在馬背上的草原人在攻城中卻是別扭的很,蕭乙薛不斷用著沒有著甲的牧民消耗著河董城的箭矢。
牛皋、王俊在城頭親身坐鎮指揮,不大的城池成為吞噬人命的漩渦口。
戊辰,都護府周圍的村鎮被遼軍騎兵掃蕩一空,從巨母古城與靜邊城過來的運糧隊轉頭間被大量騎兵追上,糧草物資被奪,僅少量押運的騎兵逃出升天。
庚午,城池南北的兩支兵馬再次展開攻城,牛皋打退一波登上城頭的阻卜部落族兵,同時傳來王俊那邊危機解除的消息,舒出一口氣。
而在城外的蕭乙薛估算著城頭的守軍已經疲倦,親臨戰陣指揮進攻,人多勢眾的遼軍兵馬讓城中的兵馬疲于招架,好幾次差點被人在城墻上站穩腳跟。
此時此刻,求援的消息都難以送出去。
而北疆都護府被攻擊的消息已經隨著烽火傳遞去南邊的郡縣,率先收到消息的是位于寧州以北的女真人,坐鎮的完顏婁室直接叫人打開城門,帶著身邊的親兵奔入城外軍營,頓時集結在北部防備草原人騎兵的六千兵馬趕往北邊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