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側有聲音傳出:“既然他們來,俺們不可避戰,否則各部落的勇士以為咱們坐擁十萬之眾還怯戰,影響軍心。”
哪個混賬搶俺的話?!
阻卜骨都怒目看過去,那人一臉沉著樣子,正是老冤家烏里雅部的頭人,沒好氣的瞪那邊一眼,“嘭——”拍響桌子將所有人目光吸引過來:“烏里雅赫鍥說的沒錯,前些日子咱們在河董城下吃了個悶虧,再避戰,會讓天下人以為俺們的勇士雄風不在了。”
阻卜骨都站起來,寬胖的體型如同一座小山:“這里是草原,就算不是咱們各自的牧場,卻更不是南邊人熟悉的城池,讓那些南邊的乳羊看看,天神的子民在草原上奔馳的身姿。”
“沒錯,奔馳的戰馬永不停歇!”
有人站起來,用力揮舞握起的拳頭,帳中不少人本就想打,頓時扔下酒碗、切肉的尖刀,揮舞雙臂。
“天神庇佑著俺們,讓南邊的人看看草原子民的刀槍同樣鋒利。”
“將齊國人的尸骨踩在馬下!”
阻卜骨都第一個向外走動:“走走走,俺們是桀驁的天神子民,不會屈服任何人,將那呂布綁過來,燒給天神,說不得咱們的草場會恢復以往豐美的樣子。”
帳中的頭人頓時憶起心頭不快之事,其中有人想起族中巫師所說天神發怒之言,頓時附和:“不錯,若要平息天神怒火,那呂布卻是上好祭品。”
“在草原上騎馬廝殺,南邊的人如何比的上俺們達旦部,那祭品是俺們的。”
蕭乙薛坐在位置上滿意的看著各頭人的反應,雖然他恨不得這些人歷時被教訓一頓,卻更希望他們消耗掉齊國的軍力,如此氣勢,上戰場倒是充足的。
“統軍,咱們也出兵嗎?”身后穿著甲胄的遼軍將官靠了過來,俯身輕聲在他耳邊說著。
“出,怎么不出。”蕭乙薛將酒碗一放,雄壯的身影站起來,轉身看著直起身,恭敬讓在一旁的將領,輕聲吩咐:“讓咱們的隊伍走在最后,莫要搶到前面。”
眼神兒往旁邊一瞥:“他們既然想要捉拿齊國皇帝,讓他去就好了,咱們給其壓陣。”
“是。”
……
夜色如墨。
清冷的月芒遮蔽了滿天星辰,漆黑的原野上,沉悶且密集的馬蹄聲隆隆而響。
十萬騎兵,那是難以想象的龐大規模,猶如一股毀天滅地的洪流離開了巨大的營地,蔓延向東,將一切吞噬進揚起的塵土之中。
一路上不斷有穿著皮裘、只背弓箭,騎著快馬的斥候往來傳遞消息,保持著各部落間隊伍消息的暢通。
雖說有著月光,畢竟不能當陽光使用,對于軍隊還是有著很大的弊端。
如同潮水般的騎兵向著東邊進發,不知哪一刻,廝殺陡然在前方爆發。
距離河董城百余里的原野上,三千達旦部騎兵首先遭遇關勝、耶律馬五、完顏活女所領北軍五校的兩千騎兵。
呼喊吆喝的廝殺聲中,箭矢在夜空幾不可見,不時將人影從戰馬上擊落,交錯而過的馬匹之間爆出兵刃相交的火光,更多的是慘叫飛上半空的殘肢斷臂。
“轉向,莫做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