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距離、拉開距離!”
黑夜的廝殺中,耶律馬五、關勝等將的叫聲中氣十足,穿著黑甲的士兵在校尉、軍司馬的率領督促下轉換方向,不時反身射箭攻擊,上前與對方糾纏一番,隨后又開始向后緩緩退走。
前前后后、反反復復。
臚朐河畔縱橫南北十多里的陣線上,還有著不少齊軍騎兵與西北路招討司部落騎兵在遭遇廝殺。
齊軍自未建立之前,就有不少人在宋地與人拼殺,來了北地幾乎年年在戰爭中度過,縱然有新兵加入,也多是遼軍、金兵俘虜中活下來的精銳。
后來的良家子更是被各軍老兵嚴加管束,騎術、廝殺的技巧、陣列的轉進,樣樣不輸于人,更兼軍功時刻刺激著這些士卒的欲望,作戰頑強乃是尋常。
各個騎兵隊列轉動廝殺,不時遠離這些部落騎兵一段距離,撩撥的帶隊的各族都統頭腦發熱,嘶吼著命令手下牧民、部落兵上前。
若是青天白日,說不得這些人還能發現不對勁,只是夜晚可視距離有限,看不到這些騎兵是在引誘著他們跑向一個固定的地點。
戰時的誘兵之計。
而在另一邊,精簡下來的三千狼騎、北軍五校剩下的上官義、韓常,左武衛余呈、衛鶴帶著各自的下屬均在這里待命。
“拿一萬六千騎兵去誘敵……”呂布轉頭看向夜晚時精神抖擻的王政:“你這計策有些弄險啊,要是被對方追上,再從后面攻過來,牛皋、王俊那點兒兵馬可防不住。”
“陛下要想擊潰面前十萬騎兵吞下西北路招討司,最少需要十五萬兵馬,然而現在咱們沒有,除非陛下能再忍兩個月,將東京道與中京道可戰之兵征召過來。”
王政雙眼放著光:“此時的黑夜就是咱們最佳的防護,除非對方也是喜歡弄險之人,否則常人都會選以大勢壓人,從正面攻過來。
然而軍隊越龐大,弊端就越多,平時還好,戰事一起,定然處處運轉不暢,除非他招討司中有用兵如淮陰侯般的人物。”
呂布輕輕拍了下赤兔的脖子,看向他,一笑:“朕也不信。”
“那咱們就先等一下。”王政瞇起眼睛:“等他們被擊潰之時。”
呼吁聲中,距離兵馬出擊已經過去不少時間,前方隱約有了馬蹄、人的吶喊聲響,正逐漸的朝著此處蔓延,似乎是到達了引誘的位置。
黑暗中陡然有人射出一片弩矢,箭雨在黑暗中朝著前方平射而去。
頓時前方一陣人仰馬翻,帶兵的達旦部都統頓時焦急的高聲大喊。
“有埋伏,還射、還射!”
“都統,沒箭了……”
“俺也沒了!”
傳來的聲音,讓人后背升起一陣涼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