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有失考慮。”史文恭想了一想,點點頭。
都是武人出身,呂布自然知道這些將領建功立業的急迫心情,搖頭失笑之間,眼角余光忽地掠過東側篝火群,那里圍坐著十數虎背熊腰的壯漢。
微微一怔,轉頭凝神看去,數百名漢子正垂頭喪氣的圍坐一圈,神情頗為郁悶,靜謐無聲的樣子與其余人興高采烈的聊天明顯不同。
“呵——這群家伙……”
呂布輕笑出聲,王政史文恭聽著順著他目光看了過去,正好看著姚剛站起來,黑著一張臉在說什么。
王政咧嘴笑道:“甲騎無用武之地,怕是讓姚將軍急瘋了,不過要政說,真要輪到這些鐵疙瘩在這草原上陣沖殺,怕是局勢不妙才是。”
史文恭在旁默默點下頭。
呂布轉過頭笑了下:“罷了,就當是一次長途奔襲的練兵了,日后南下南京、西京有的是他們用武之地。”
“也就是在野外。”王政呵呵一笑。
輕松愉快的氛圍在這處不大的營地彌漫,不久,西方幾個方向響起隱隱的轟鳴聲,視野轉換間,地平線上浮出數股煙塵,那是大群騎兵行進的模樣。
“應該是完顏將軍和王將軍他們回來了。”王政思索一下,在原地伸個懶腰:“終于完事兒了。”
史文恭默默吃著端上來的烤肉,聞言看他一眼,又望向呂布的方向。
那邊的皇帝朗笑一聲,轉頭吩咐余呈:“大軍回返,讓
余呈應喏下去,不多時,幾匹繳獲的傷馬被拉去宰殺,戰馬帶起的煙塵緩緩落下去時,烤肉的香氣漸漸彌漫。
不多久,整個臨時的營地響起說話的嘈雜聲音,穿著鐵甲、披著披風的將領走去中軍大旗之地,將領洪亮的聲音在空中回響。
當日,追敵數日、廝殺搏命的將士就在原野上圍起簡單的營地,安排好值守的士卒,當夜就在野地里宿了。
翌日,號角聲在原野上吹動,睡了一夜的將士紛紛用過早膳上馬,轟鳴的蹄音向著北方而去。
……
嘣——
弓弦震動,一片箭雨升起,升到空中最高點,隨后打著旋向下方墜落。
更多的黑云在馬蹄轟鳴,弓弦震響中反射上來。
“嗖嗖——”
破空聲響中,箭矢釘在盾牌、磚墻之中。
城頭的守軍紛紛舉盾蹲下,站起身的時候,驚恐的看著一道黑色的身影趁機跳了上來。
“死——”
王俊左臂套著半人高的包鐵盾,右手橫刀向下一揮。
噗——
刀鋒砍入人的面部,王俊一拔沒拔動,大腳一抬一踹,鐵銹味兒的血液隨著刀鋒的離開飆射而出,呲了王俊滿頭滿臉。
“今次先登是俺的!”
沒去擦臉上的血跡,猙獰笑起的北疆都護府副將此時沒了平日憨厚的相貌,嘶吼著向前沖去。
城頭的遼軍驚慌失措的叫了一聲,有人大著膽子持槍上前,被王俊斜舉盾牌格開,身形前沖,一刀劈在人的咽喉,身形轉動間,下劃的刀鋒從數條腿上掠過。
一片慘叫在城頭響起,數個遼軍守兵頓時矮了一截。
“殺——”
吼叫聲從登城的北疆副都護口中發出,身后的墻頭,不斷有穿著黑色皮甲的身影跳上來,廝殺吶喊的聲音頓時大作。
距王俊十余丈外的云梯上,蘇定舉著盾牌頂著掉落的石塊攀爬,“咚咚咚——”石塊砸在盾牌表面的聲音不停響起,這漢子只是略微停歇一瞬,隨即再次向上,盾后的雙眼赤紅,顯然是知道先登的功勞沒了。
“沖上去——”
蘇定仰著頭高吼:“我等羽林軍怎能輸給北疆都護府的家伙,殺上去,殺上去!”
洪亮的聲音傳入下方涌動身影的耳朵,不少將校頓時紅了雙眼,一個個咬著刀,頂著盾牌死命向上。
城頭吶喊、廝殺的聲音不一時大作。
下方。
“杜”字大旗在風中舒卷,坐在馬上,手持馬鞭的杜壆不時轉頭向著傳令兵說著什么。
不斷有步卒在將校的呼喊聲中跑出,向著前方城墻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