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關的城墻上。
韓奐臉色發青,壓抑著胸中情緒,道:“某多謝將軍美意。”
“信使若有用,那世間諸事皆易也。函谷關之事,只有某回到韓國,面見父王,方可成事。”
“至于些許危險,某豈是貪生怕死之輩?就不勞將軍擔憂了。”
他一拱手,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下城樓,背影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
王翦望著他消失在階梯下的身影,臉上浮起一絲譏諷的冷意,道:
“貪戀權力,不足與謀。”
“傳令,讓飛鳳軍盯著這些人,但不要露面。”
……
片刻后。
韓奐已經領著人馬離開函谷關。
王翦那番話,自然不會毫無用處。
韓奐在半道上,也是越想越怕。
趙恬與趙渴之事,已經證實了仙神函谷關的事放任。
他會這樣想?那其他人呢?
他沒敢去問,但他知道,所有人都會這樣想。
而他們這些人回去之后,又會在六國境內,讓多少人這樣想?
身為一國太子,韓奐太清楚,一旦真相公布,會掀起怎樣的波瀾。
而仙神的權威,又會在這樣的驚濤駭浪之中,受到多大的沖擊。
仙神會出手嗎?
韓奐越想越懼。
最后,在離開函谷關千里,進入一片地勢復雜的丘陵地帶時,他做出了決定。
“分兵!”
韓奐對身邊幾名心腹將領下令,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急促道:
“大部隊行動遲緩,恐生變故。”
“本太子親率一千精騎,輕裝簡從,以軍陣遁術星夜兼程趕回新鄭!”
“爾等率大隊按原定路線緩行,務必謹慎!”
這五六萬中,韓國與楚國為主。
兩國軍士回程歸途,有一半是同行。
楚國一方對于韓奐的要求,自然沒有任何看法。
但韓國一方,卻各有不同。
“太子!不可!”
一名老成持重的副將大驚失色道:“孤軍而行,護衛力量薄弱,若遇……”
“住口!”
韓奐厲聲打斷,眼中布滿血絲道:
“本太子意已決!遲恐生變!執行軍令!”
王翦的話,如同在他心中,種下一顆質疑的種子。
此刻,他不但懷疑仙神。
也懷疑周圍所有人。
甚至眼前這位老成持重的將領,在他眼中,也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此人,莫不是被仙神收買,故意拖累某行程?
韓奐重重一哼,不再看眾人,帶著他最為精銳信任的一千親衛,布下遁行之陣。
片刻之后,遁光乍起,如同一支飛天箭矢,向韓國都城方向而去。
其實,若是有的選,韓奐還是愿意帶著大部隊走。
至少人多還能裝膽。
但以六國如今的傳承,千人遁陣,已經是極限。
所以他只能脫離大部隊。
在他看來,只要祭起遁陣,一個時辰內就可以回到新鄭。
到那里,他就安全了。
區區一個時辰,必然不會出事。
然而,他忘記了一件致命的事。
遁陣會被打下來。
仙神行于天地,很少會使用遁光。
因為使用遁光和騰云駕霧一樣,可以被強大的力量打下來。
騰云駕霧時遇到危險,還有時間反應。
但使用遁光是遇到危險,反而來不及反應。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或者極為緊迫之事,諸天仙神都寧愿使用坐騎,或者自已騰云駕霧。
然而韓奐忘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