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起落、鍵鼠敲動之間,全體目光向你看齊,直到你的精彩操作引來了勝利,牽動全場的氣氛抵達最高峰!”
老唐的話語甚至帶上了顫音,拳頭握緊,想象力想必抵達了高潮,“那樣的你,就會步入電競江湖的武林神話啊!”
“……”
衛宮默默抽出紙巾,擦了擦老唐四處橫飛的唾沫星子,看了眼無辜遭殃的酒杯子。
這頓酒是喝不下去了。
他施施然的站起身來——此時老唐還保持著演講似的姿勢,雙目盯著前方,像是在等待衛宮一個理解的眼神和回答——
但是……衛宮又不是電競選手,老唐說再多他也體會不到,也無從捧哏。所以衛宮整理完了餐桌,才拋出了一句話來:
“對于老唐你突然勃發的裝逼情懷,我表示理解。”
“……然后呢?”老唐瞪大了眼珠,難道他剛剛的演講不能讓人感到共情嗎?
“然后,你好像忽略了一個問題。”
衛宮的話語好像酒桌上俠客一言不合,突然刺出來的一柄利劍,好不容易吵熱上來的氣氛頓時變得冷硬無比,“萬一,你打不過你那個網友‘明明’呢?”
“那不可能!”
老唐立時臭著一張臉,“絕對不可能,整個頻道的人都知道,‘明明’確實是天賦頂級,可惜每次在我面前都要棋差一著!”
“……”衛宮忽然覺得這場景有點眼熟。
老唐上次說“不可能”的時候,貌似是在他保證自己不會執行任務的半途中迷路的那次。
所以,老唐這次面基對決,會贏嗎?
————
‘可以離開了。’
隔天的早上,腦海里還盤旋著鬧騰思想的諾諾,忽然從周家得知了這個消息。
這個消息來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她還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諾諾拿起黑色的行李箱,將桿子壓下來、箱體敞開,漂亮的粉紅色或者火紅色衣裙外套鞋襪早已齊齊疊好放入其中。除此之外的個人物品一應俱全。
原本就要施行“逃跑計劃”的,所以這些都被她事先收拾好了,準備等規劃好了路線就拎了包提桶跑路,沒承想今天主動被通知了此事。
自己這是虛驚一場嗎?
房間里的柔軟床鋪上,整潔的被褥四平八穩毫無褶皺。旁邊的地方除了一張圓角書桌之外,就是載著一面大號半身鏡的梳妝臺。
諾諾皺著眉看著這一切,不知為何這布局與陳家那時候她的房間有些相似。
諾諾接著從床單底下抽出來一樣東西——一條破破爛爛、被強行撕短的白裙子。
裙子雖然被清洗了一遍,但仍舊有明顯的破損劃痕,以及胸口處叫人觸目驚心的暗紅色血跡。
這是那天晚上,陳家覆滅的那一晚她所穿的衣物——也是她過去仇恨的象征。
諾諾決定把這件衣物繼續保留下來,在行李之中單獨分裝,以提醒自己的過去,埋藏著巨大的黑暗——那些弗麗嘉實驗、陳家背后的奧丁,還有仍舊模糊不清的真相。
提醒自己,告別天真,永不遺忘。
“……”諾諾的目光忽然掃過這件殘破白裙處于胸口的某個位置,衣裙那里的位置布料全無,只剩一個包圍了一大片暗紅色血跡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