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馬耶克勛爵正想要說話,卻忽然聽見窗外的雨聲驟然止歇,他下意識一瞥,隱約看見有什么人影從莊園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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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吶!”
昂熱揭開棺蓋的那一刻,醫生發出驚呼,他感覺目睹了一場醫學奇跡!就連身后的獅心會成員也面露驚色。
棺材里躺著的,是一位皮膚柔軟,烏發溫潤的神州男孩。明明已經沒有了任何生體活動,軀殼干枯伴有脫水痕跡,肌肉萎縮,但毫無疑問男孩的面目沒有任何變形損失,哪怕是號稱世界上保持得最完好的古尸標本都遠遠做不到這種地步,男孩簡直連一根睫毛都沒有脫落!
昂熱仔細看去,男孩穿著一件白色的絲長袍,繡滿了龍、鳳、孔雀、寶相和瓔珞的隱紋,外面套著織金錦的窄袖襖,頭上是黨項人發型,腳邊放一面銀牌,似乎是西夏文字,他看不太懂。
路山彥倒是瞧了兩眼就直接念了出來:“‘五雷猛將,火車將軍,翻天倒地,驅雷奔云,對仗萬千,統領神兵,開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梅涅克愣住了,他雖然能拽兩句中文但在此刻聽到路山彥的話簡直如聽天書,“你說的啥”
“銀牌上的文字,大意是道教開旗咒,鎮邪的。”路山彥撓撓頭,搜刮了下腦海里的墓葬學皮毛知識,“如果下葬的這尸體是妖邪,那他應該還會被涂擦雞血的鎖魂釘之類的東西扎滿。”
“我看看呢!”梅涅克像個好奇寶寶一樣伸長了脖子,他立馬就注意到男孩長袍下有金屬手銬深深陷入對方的皮肉里,許許多多鐵釘扎在了四肢百骸乃至頭顱,此外最顯眼的還有一根青色的、半米長的釘子貫入心口洞穿胸腔。
不知真相的醫生見到年幼男孩被施以酷刑的一幕面露憐憫,他從護士手里接過了鉗子,準備把男孩顱骨太陽穴上的那根長釘拔掉。
“——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放過那些長鐵釘,最好保持紋絲不動。”
身后忽然有陌生的男人說。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是一驚,這個聲音不是他們中間的任何一人。因為那獨特的聲音像是幾十個人同時借用一張嘴說話一樣,或冷然或粗獷或嬉笑或平和的復雜語調交迭重合,在面積不大的地下酒窖里傳蕩令人骨子發寒的回音。
醫生瞪大了眼睛,身為普通人的他滿心不可思議的注視身著朱紅繩結束腰流蘇披肩古代長袍、膚色暗淡雙手戴滿十戒的白發男子漫不經心走向棺材。男子撣去棺邊的微塵,用緬懷的語氣訴說令人心顫的隱秘:
“上千年不見了,別來無恙……曾經的兄弟。果然,和那些兄弟們一樣,你也在這些瑣碎的人類歷史留下了屬于自己的痕跡。”
“李霧月,西夏開國者李元昊之弟,嵬名霧月可惜,同為尊貴的血脈,你本有機會重獲冠位……你不該出現在這里的,這里是錯誤的歷史,是過于殘酷的戰場。”
千年……兄弟……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和棺材里的男孩都是長生不死的龍王,是同樣秉持元素冠位的初代種!
昂熱乃至獅心會全部人員都像是怔住了,傻呆呆的看著男子不急不緩的敘說行為而不發一言,根本不打斷他。
當然,并非他們真的聽傻了,而是因為他們完全動不了,也無法說話,像是被看不見的空氣牢籠鎖鏈緊緊束縛在原地,就算是想要念誦龍文發動言靈都做不到。
在他們眼里,戴十戒的白發男子周身密布超越海洋的元素濃度,有如一眼望不見底令人生畏的浩瀚深淵,無法想象這樣的能級轉換為滅世天災會是何等的景象——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