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跑了,還有必要來監室嗎?
有。
只要是那三名逃犯待過的地方,都不能放過。
于大章心里清楚,刑偵總隊的人肯定也來過了,并對這間監室進行了搜查,估計連警犬都用上了。
就算那三人遺留下了個人物品,也早就被總隊的人帶走了。
但這并不妨礙他再來看一遍。
每個人的思維模式和關注點都不盡相同,換個人來,也許就能發現點不一樣的東西。
監室的門被打開后,里面值班的人立刻將鋪上正在睡覺的人喊起來。
看守所內都是大通鋪,通常為硬質床板,晚上睡覺躺一排。
監室內一般容納10到20人,當然也有超員的情況,那時候就得擠著側身睡,俗稱“刀片睡”。
而且晚上睡覺要保持長明燈狀態,并隨時保持有一人值班。
這是全國統一標準,每班次兩小時,值班期間需保持站立狀態。
隨著他們的進入,通鋪上的人很快被叫醒,紛紛睜眼起床,從通鋪下來后,站成了一排。
于大章將目光投向靠近鐵門的頭鋪上。
“坐班的呢?”他問道。
此話一出,監室里的人都向他投來奇怪的目光。
就連站在一旁的管教,臉上也露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古怪神色。
原因就一個。
正經人沒有這么問的。
“坐班”這個詞兒,在看守所里是黑話。
通常是指在監室里面地位最高的那個人。
在過去,那就是牢頭獄霸的存在。
現在好多了,自從“躲貓貓”事件發生后,國家對此進行了嚴厲打擊和管控。
但監室里“坐班”的角色依然不可或缺,他們負責管理監室的日常運行。
因此,頭鋪的地位僅次于管教,是監室中的權威人物。
“跑了。”
雖然這話說出來有些難為情,但管教還是硬著頭皮解釋道:
“頭鋪上睡的是程文浩。”
他現在很好奇眼前這個胖子是怎么知道“坐班”這個詞兒的。
看年紀,這個胖子是這幾個刑警中最年輕的,但另外三人卻始終跟在他身后,一副隨時聽其號令的樣子。
最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那三人一看就是老刑警,無論是眼神還是氣質都給人一種壓迫感。
三個經驗豐富的老刑警跟著一個臉嫩的小年輕,如此陣容,他從來都沒見過。
“二鋪人呢?”
于大章現在的注意力全在鋪位上。
二鋪也有講究,在明面上二鋪叫做“值日員”,在監室內的地位僅次于坐班。
“也跑了。”
管教的聲音里透著一絲無奈:
“二鋪上睡的是李民。”
雖然當時值班的不是他,但身為看守所的一員,他還是覺得很難堪。
于大章又將目光放在了三鋪上。
“三鋪是胡康?”他問道。
“是他。”管教點點頭,無奈答道:
“他們三個挨著,平時的關系也是最近的。”
跑的是監室里最有地位的三個……于大章看著那三個鋪位,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兒。
現在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三個這次越獄不是經過長期策劃的。
這一點只有于大章知道。
如果這是一次有計劃的越獄,那么在前世,同樣的事情也一定會發生。
那問題來了。
是什么讓他們三個在短時間內做出了越獄的決定?
而且這件事還得和自己有關。
于大章想著的同時,將目光落在了站在通鋪邊的一排嫌犯身上。
他在這些人的臉上一一掃過,在看到第五個人的時候,他忽然在對方臉上停住了。
張彥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