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年要的誠意,是開著這盞床頭燈。
仲希然親口說的賠罪,也只能半推半就同意。
好在臥室里,又是晚上,也沒那么不能接受。
他們夫妻生活不多,以前他都要她背過身去。
但今天祁斯年有些不一樣,不知道是因為開了燈想看她的臉,還是他單純地想換換口味。
他十指插進她柔軟的長發,氣息呵進她耳朵里:“跟我不熟?怎么樣才算熟?”
仲希然臉頰滾燙,想說她說的熟不是指這個,但也只是別過頭,不敢看他。
某個動作時,她忽然覺得有些疼,不覺微微蹙眉,也習慣性忍耐下來。
祁斯年看到她表情,停下來:“疼?”
仲希然在撒謊還是承認之間猶豫了兩秒,最后輕輕點頭:“有一點。”
祁斯年想起她那天的夢話,忽然明白了過來。
他聲音微沉:“疼不知道說?”
仲希然手撐著他肩膀,忽然有些委屈,眼角也微微濕潤。
她有資格說嗎?
他給了仲家那么多資源,給了她那么多錢,她能給他的只有這個。
祁斯年沉默片刻,用指腹擦掉她眼角溢出的眼淚,平聲道:“雖然是聯姻,我還不至于叫你這么受委屈。”
他起身,“你先睡,我抽支煙。”
·
這幾天都累極,仲希然很快睡著,隔天醒來已經是十點多。
可能因為連軸工作,祁斯年難得睡了個懶覺,還沒醒。
仲希然輕手輕腳拿起手機,打開微信,謝虞發來消息。
虞美人:「那個營銷號說有人花錢叫他爆料,至于是誰他不能說,職業素養。」
仲希然蹙眉,打開微博,搜到那個偷拍到她跟霍新視頻的營銷號,再度點開視頻。
之前太緊張,只隱約覺得哪里不太對勁,沒細想。
現在再看這個視頻,鏡頭角度很高,根本不是狗仔可能拍到的角度,而是汀會所走廊的攝像頭。
也就是說,這視頻是從汀會所流出來的。
這人是誰,幾乎不言而喻。
仲希然指尖輕顫,失望極了。
從來沒想過有天害她的人會是霍新。
視頻一遍遍自動播放,她看著視頻里的男人身影,只覺得陌生。
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前男友那么好看?”
仲希然差點扔掉手機。
她轉頭:“你醒了?”
祁斯年沒應聲,眉目冷淡。
仲希然闔上手機:“不是,我懷疑視頻是霍新放出來的,正在研究。”
祁斯年神色稍緩:“發現的還不算太慢。”
仲希然:“你早知道了?”
祁斯年“嗯”一聲。
難怪他說也不算措手不及,之前還清楚地說出來她進包廂前后不過十二分鐘。
她盯著他。
祁斯年一眼看穿她:“懷疑我派人跟著你?”
“你應該沒那么無聊。”仲希然很快打消這個念頭,“你是怎么知道的?”
祁斯年還沒說話,手機響了。
他要休兩天假,沒重要的事姜正不敢打擾。
接通電話,姜正焦急的聲音傳來:“祁總,霍新回應了。”
離得近,仲希然也聽得一清二楚,連忙打開微博熱搜,置頂一條就是。
視頻里,記者問:“請問霍總怎么看祁總的宣言?”
霍新剛下車,他站在布加迪車旁,微微一笑,聲音溫和的慢條斯理。
“祁總盛情相邀,我自然奉陪。”
鏡頭里,他脖子上掛著一條金色項鏈,分外惹眼。
——那是當初他跟仲希然一起戴過的情侶項鏈。
氣氛一瞬間冷下來。
仲希然緊緊抿唇,捏著手機,半晌沒動。
霍新是道德崩塌了嗎,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她還他項鏈是為了徹底跟他劃清界限不是讓他拿出來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