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冷極了:“你說話再這么不干不凈試試?”
朱峻眼神都直了,有那么一秒,他懷疑祁斯年真會把他掐死。
他呼吸急促,朱蕓和鄭雅在旁邊一直輪番求情,祁斯年才緩緩松了手,將他丟到地上,好似丟掉一件垃圾。
朱蕓一面替朱峻順氣一面說:“祁斯年,他好歹是你表弟,你下手怎么這么重?”
“行了。”祁光遠緩緩開口,“也沒怎么著,不要上綱上線。”
朱蕓咬牙,沒說話。
朱峻氣道:“看來祁家不歡迎我,雅雅,咱們走。”
朱蕓忙勸道:“怎么會不歡迎,回頭我讓斯年給你道歉,今天是他著急了。來來,先坐下,咱們好好把這頓飯吃飯。”
祁斯年神色冰冷。
祁光遠平聲道:“可以,我叫人送你走。”
屋內霎時一靜。
朱峻不由臉色微微一變。
只要朱蕓在,祁光遠待他一向不錯,還是第一次說出這樣下他面子的話。
朱峻臉上掛不住。
不想祁奶奶也開口了:“送什么送,今天我過壽要給司機放假的,人都回家了。”
朱峻更覺得沒面子,點頭放話:“好,好,你們祁家我高攀不上,以后再也不來了。”
祁奶奶:“喲,那我得放個鞭炮慶祝一下。”
朱蕓肩膀輕顫,看向祁奶奶:“沒有這么對待客人的道理。”
祁奶奶慢慢說:“也沒有客人在主家動手的道理。”
朱蕓不說話了。
朱峻帶著鄭雅氣匆匆離開,將門摔得砰砰作響。
好一會兒沒有人說話。
片刻后,仲希然乖巧站在祁斯年身邊,委委屈屈道:“奶奶,爸,媽,都是我不好,我說話太不注意了。”
祁斯年好奇她如今是個什么表情。
他低頭看她,她微低著頭,要哭不哭,一副柔弱小白花的模樣,格外惹人憐愛。
朱蕓剛要罵她,結果聽見祁奶奶慈祥的語氣:“這怎么能怪你?你才是受了委屈的那個。”
祁光遠也溫聲說:“不錯,你快坐下,不用管他。”
仲希然點點頭,又抬起胳膊:“不過表弟也太不是人了,都把我胳膊掐紫了。”
朱蕓:“……”
她以前怎么沒看出來仲希然這么綠茶?
桂花酒被潑了一地,阿姨收拾完也還有濃烈的酒味遲遲無法散去。
仲希然看著祁奶奶道歉:“對不起啊,奶奶,毀了你最愛的桂花酒。”
“不要緊。”祁奶奶慈愛地看著她,“我這幾年血糖高,早不愛喝了。”
朱蕓臉色微微一白。
祁斯年跟阿姨要了藥酒,把她拉進臥室。
“給我看看。”他垂眸。
“沒關系的。”
“別動。”他一只手握住她手腕,另一只手緩緩將她毛衣袖子捋上去。
“以后不許這樣了。”祁斯年聲音微沉,“聽見沒?”
仲希然噢一聲。
祁斯年叫她坐下,打開藥酒,往手心滴了幾滴,用掌心溫熱了,才往她胳膊上抹。
仲希然呼吸慢了下來。
肌膚相親,摩挲滑過,慢條斯理的,一下又一下。
她只覺得難耐,想找點兒什么分散注意力,一下子看到祁斯年的手指上有一道血痕,好像是朱峻掙扎的時候劃傷的。
仲希然抓住他手腕:“你受傷了?怎么不說?”
祁斯年不甚在意地掃一眼:“這么點兒小傷有什么好說的。”
“那也要消毒。”仲希然推開他起身,去找阿姨要了碘伏棉簽,低頭一點點幫他擦干凈食指的血跡。
他手指很干凈,修剪整齊的圓角的指甲尾部有一截淺淺的月牙,骨節修長而分明。
仲希然不知想到什么,臉頰忽然泛起一層淡淡的粉色。
祁斯年低頭,用額頭抵住她的:“在想什么,臉紅成這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