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希然脊背忽然竄過一條電流,又癢又麻。
她從來不知道祁斯年有這樣的一面。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他清冷、禁欲、古板,掌控欲雖然強,但對這事并不熱衷,且過程一向沉默。
沒想到他會說這種話。
好像他深處的某個部分,就這么坦蕩地暴露在她面前。
她在一剎那就有些控制不住,回身緊緊抱住他,腳趾在水里蜷縮著。
大腦一片空白。
她好像已經瀕臨死亡。
祁斯年拍她的背,等她緩過來,再度吻住她,溫柔中帶著安撫的意思,好似是叫她別怕。
她平躺在床上放空了一會兒,緩過神來,心底浮起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祁斯年洗完澡出來,床上將她摟在懷里,像是事后的安撫。
她枕在他胸口,聽見他喊她:“希希。”
他猶豫片刻,伸手撥了撥她額前的碎發,問:“我剛才,會不會有點過頭?”
“不會。”她縮進他懷里,低聲,“我很喜歡。”
·
隔天睡到自然醒,醒來時已經是十點多。
廚房里傳來抽油煙機的動靜。
仲希然走過去,看到祁斯年正在煎蛋。
她推開門,看他:“你還沒走?”
抽油煙機嗡嗡的,將她聲音蓋得只剩輕飄飄一點兒。
祁斯年關掉抽油煙機,說:“給你弄個早餐再走。”
他把煎蛋盛出來。
陽光從窗外落在他身上,照得他臉分外柔和。
仲希然伸手,從背后抱住他。
祁斯年微微一怔,等了一會兒,才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出去等。”
吃完早飯,祁斯年正準備出門,仲希然忽然接到于淑蘭的電話,說仲父突發心臟病住院,需要立刻做一個心臟搭橋手術。
仲希然一慌,手機差點都拿不住。
祁斯年連忙接過手機,問清楚情況,陪她一起過去。
一路上,她的手心里全是汗。
祁斯年握住她的手:“只是個微創,不會有事的。”
仲希然點點頭,卻忽然回想起很多年前那一幕。
她被祁斯年帶回北城,車子還沒進二環,忽然接到于淑蘭的電話,電話里她聲音格外冰冷:“你爸為了找你出車禍了,粉碎性骨折,現在正在醫院手術。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她整個人像是僵住了。
失戀,爸爸因為她受傷,母親責怪,這些事情一瞬間壓在她身上,壓得她措手不及。
當時也是祁斯年陪著她去了醫院,冷靜理智地處理好了所有的事。
所以后來她覺得,嫁就嫁吧,他好像是她命定的拯救者。
她靠在祁斯年肩膀上,漸漸平靜下來。
到了醫院,仲廣才正躺在病房里輸氧輸液,狀態平穩。
于淑蘭和仲菀芝在一旁陪護,仲菀芝還開著游戲。
仲希然狀態放松下來。
仲廣才一看到祁斯年就要起身,祁斯年連忙按住他:“爸,你好好休息要緊。”
祁斯年以前喊他爸時語調偏冷,又僵硬,這回喊他卻透著幾分自然親切。
仲廣才下意識看了眼仲希然,她一直牽著祁斯年的手。
他微笑著點點頭:“好。”
手術安排在下午。
祁斯年應該很忙,手機電話不停,但他怕仲希然害怕,還是堅持陪著仲希然在手術室門外等。
直到手術成功,仲廣才被推出來,仲希然一直緊繃的神經才松開。
她對祁斯年說:“謝謝。”
“跟我還客氣?”祁斯年看她情緒一直繃著,這會兒逗她,“你這聲謝不如留到床上。”
“……”
她發現了,自從昨晚做過之后,他對她好像開始放肆了。
不過這放肆也沒持續多久。
祁斯年又接了一個電話,說:“我真得走了。”
“我送你下樓。”仲希然挽住他胳膊。
電梯太慢,病房就在二樓,兩人干脆從樓梯下來。
安靜晦暗的樓梯里聲控燈隨著他們的腳步聲亮起。
一樓樓梯拐角處有兩人在接吻,看樣子年紀不小,還挺浪漫。
仲希然只看了一眼就轉頭,忽然察覺到祁斯年腳步一僵。
他目光冷沉,死死盯著二人。
仲希然意識到什么,再度看向樓下接吻的二人,女人側臉這時露出來——竟然是朱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