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思念祁斯年這件事,仲希然在敦煌工作得挺開心。
在空曠的沙漠里,人的心境都好像寬廣了許多。
休息間隙還能八卦黎城和明妍的戀愛。
她問:“你跟明妍你倆是誰點破這層窗戶紙的啊?”
黎城吊兒鋃鐺的語氣:“那當然是她,畢竟她愛我愛到無法自拔。”
仲希然:“……”
黎城表面看著干凈斯文,但熟悉下來發現,他內心其實有那么點兒放蕩不羈。
兩人正聊著,仲希然接到了謝虞的電話。
“我剛知道你跑敦煌拍黎城那個短片去了,之前不是說不去嗎?”
仲希然挺心虛:“就,寫劇本累了,換換腦子。”
謝虞太了解她:“我看你是發現自己愛上祁斯年不知道該怎么辦才跑的吧?”
仲希然沉默了。
“果然。”謝虞笑說,“跑什么,你們這也算是日久生情了吧,是好事兒啊。”
“我跑出來其實就有點兒后悔了。”仲希然頓了頓,又說,“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好像有點害怕。”
這種心理只能跟謝虞聊,畢竟跟霍新分手后那段日子,是謝虞陪她熬過來的。
自從被霍新丟下后,她好像有了某種心理創傷——畢竟那么喜歡過、信任過的人都會毫無理由地丟下她,好像很難再完全相信一個人。
“我明白。”謝虞想了想,說,“但說實話,祁斯年挺值得信任的。你想想霍新鬧了這么久,他不僅把這事兒解決了,而且在你面前情緒一直都挺穩定。而且我看他也不是拈花惹草的人,那天在包廂誤會他,我還有點不好意思。”
“希希,你其實可以再勇敢一點的,不要怕。”
仲希然想起了以前喜歡祁斯年時的樣子。
當初無論祁斯年怎么冷漠地對待她,她都還能執著地追在他身后跑來跑去,小尾巴似的。
仲希然此刻的心情好像跟那年的自己共鳴。
她說:“我怕他沒有我愛他那么愛我。”
那一次失戀留下的傷口持續灼痛了很久,痛得她一度以為自己此生再也不會談戀愛。
但最近,她又不受控地有些想躍躍欲試。
謝虞怔住了。
她第一次在仲希然口中聽到“愛”這個字,之前為霍新做了那么多,她也沒說過愛。
她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勸。
仲希然丟下一句“要拍攝了”,匆匆掛掉電話。
收工洗完澡后,她起祁斯年撥去視頻。
托奶奶的福,他們忽然就開始自然而然地視頻了。
祁斯年沒接,可能在忙。
這幾天的持續視頻讓仲希然沒再那么患得患失。
她躺在床上,想了想,給祁奶奶撥去視頻,陪老人家聊天兒也算替祁斯年盡孝心了吧。
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剛撥通電話就問:“奶奶,斯年哥今年有沒有過去啊?”
話問出口,她自己先愣了一下——感覺這個稱呼離自己好像很久了。
她小時候這么叫他,自從他扔了她的生日禮物,她再沒這么喊過他。
但是在長輩面前,喊老公她喊不出口,還是這個稱呼合適點兒。
內心卻因為這個稱呼泛起一陣漣漪。
“沒有啊。”祁奶奶笑瞇瞇看著他,“他這幾天都沒過來,也沒跟我視頻,還不如希希掛念我。”
仲希然輕笑著哄老人家:“他忙嘛。”
但想起祁斯年這幾天都跟她視頻了……
她立刻心虛,換了話題:“奶奶,有了微信后你的社交生活更有趣了嗎?會常跟宗嫂視頻嗎?”
“還說呢。”祁奶奶語氣有點郁悶,“宗嫂在國外,她還不知道怎么申請微信呢,佳佳每天工作又忙得厲害……”
仲希然頓住。
她呼吸慢了幾分,整個人好像被不敢相信的巨大驚喜感砸中。
她慢慢問:“那……奶奶你之前裝微信,是自己想裝的嗎?”
祁奶奶樂呵呵道:“是斯年怕我自己無聊,特意過來給我裝的。”
仲希然喔一聲,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