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口,兩頰深深地陷進去,煙頭亮著紅紅的一點火星,然后緩緩朝她臉上吐出一口青煙。
仲希然在煙霧繚繞里有幾分眩暈,聽見他用一種迷人的啞聲說:“事后煙,懂么?”
打火機蓋噠一聲清脆地闔上。
仲希然淡定地把打火機放在床頭柜上,心跳卻止不住加快。
——她忽然覺得祁斯年性感。
她回頭準備躺下,下巴卻突然被祁斯年用虎口卡住。
他狹長的一雙眼看她幾秒,低頭吻住她的唇——往她嘴里渡煙。
微微有點苦。
她不習慣,掙扎了一下,被他按住腰窩,緩慢又不容置疑地把煙盡數渡進她嘴里。
“我剛才發現顏亦可謊報軍情——”他笑了聲,“我看你挺喜歡煙味兒的。”
“……”
仲希然沒辦法反駁,因為是事實。
她喜歡他身上的染著的煙味兒,好像干凈清洌里帶了一點塵世里的俗氣。
祁斯年今晚興致好像格外高。
她想了想,問:“我聽奶奶說,爸和媽要離婚了,你還好嗎?”
祁斯年抽煙一支煙,滅了煙頭,把她摟在懷里:“挺好,解脫了。反正當年我媽也嫁得不情不愿。”
兩人肩膀肌膚貼在一起,沒有任何阻隔。
這好像也讓兩人心底的距離更近。
仲希然忽然大著膽子說:“那我當年,也嫁得不情不愿。”
祁斯年看她,目光意味不明。
這時他手機忽然響了。
他看一眼,說:“我得接一下。”
仲希然點點頭,剛準備從他懷里起身,又被他按在懷里。
他好像挺喜歡這么抱著她。
她枕在他胸口,聽見姜正的聲音:“祁總,都查清楚了,趙誠得了尿毒癥,換腎的錢和醫藥費是您母親出的。他現在并沒有離婚,妻子是超市里的收銀員,有個女兒今年剛工作,在給小朋友當舞蹈老師。”
姜正頓了頓,說,“趙誠把您母親給他的剩余的錢給了他老婆。”
祁斯年笑了。
“知道了。”他掛斷電話。
仲希然覺得,朱蕓才真是頂級戀愛腦。
就算要跟祁光遠離婚,也得男方先離干凈她再提吧,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她就義無反顧了。
祁斯年把電話讓床頭柜一扔,把她從懷里撈起來,看著她問:“你剛才說什么?”
仲希然困得都忘了:“什么?”
“你嫁得什么?”
“……不情不愿?”被提醒后仲希然想起來,聲音不自覺小了幾分,“本來就是啊。”
祁斯年:“說清楚了,我問過你,你當時有不情不愿嗎?”
仲希然差點忘了,他還真問過。
他們第一次談條件時,他聲音冷淡地說:“你想清楚,結婚不是兒戲,我不喜歡勉強別人。”
她點點頭:“我想清楚了,我愿意。”
“……”
真打臉。
“想起來了?”祁斯年看她表情,淡聲說,“你這形容,我好像是在強取豪奪。我不要名聲的嗎?”
“……”
仲希然發現她跟祁斯年說話越來越放肆了。
她說:“你說的,好像當時我有的選。”
祁斯年沉默幾秒,突然問:“如果有呢?如果別人提同樣的條件,你也會嫁嗎?”
當時……應該會吧。
她心如死灰,覺得嫁誰都一樣。
仲希然剛要開口,看見祁斯年冷淡的表情,憋了好幾秒好不容易吐出兩個字:“……不會。”
祁斯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