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希然反應過來:“是你不讓——”
手術門就在這時被推開。
康繼連忙沖了上去,仲希然也連忙站起來走過去。
醫生出來說手術成功,幸好未傷及重要血管,但接下來要進icu兩天,還是要嚴防感染。
仲希然松了口氣。
又過了幾分鐘,霍新被護士推了出來。
他只被局部麻醉,所以人依舊是清醒的,一出來目光就緊緊盯在仲希然身上。
仲希然想了想,走過去說:“你先好好休息。”
“希希……”霍新忽然抓住她的手。
他手上現在沒什么力氣,抓她的力道很輕。
“我有話想跟你說——我必須跟你說——”
他掙扎道,這簡直是天賜的機會,要他跟她解釋清楚。
祁斯年目光落在他們相握的手上,意味不明。
仲希然下意識看了眼祁斯年,緩緩掙脫他的手。
祁斯年聽見她用輕柔到近似哄人的聲音說:“你先好好休養,我答應你,等你傷好一點,我聽你說,好不好?”
霍新仿佛怕她騙他。
他又問了一遍:“你說真的?”
“真的。”
得到保證,他才徹底放心,點點頭:“那就好。”
·
從醫院大樓出來,天色已經全黑了。
霍新平安,仲希然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看向祁斯年。
他一只手拿著一條帶血的圍巾,另一只手還拿著那杯杏仁茶。
他幾步走到垃圾桶旁邊,把那杯杏仁茶丟了進去,看了眼手上圍巾,也抬手往里丟。
仲希然連忙跑過去攔住他:“我還要的。”
“已經臟了。”他淡聲。
仲希然伸手拿過來:“洗一洗消個毒就好了。”
——這可是祁斯年送她的第一條情侶圍巾。
祁斯年看她一眼,沒說話,抬步上車。
今晚風沙大,月色完全被掩蓋住,周圍一片混沌。
仲希然跟著他的步子一路走,踩在一處低洼地差點摔倒。
走在前面的祁斯年停了步。
他停頓了兩秒,回頭走到她身邊,卻沒扶她,只是掏出手機點亮了燈。
他語氣好似也格外客氣:“抱歉,忘了你有點夜盲癥。”
“干嘛要說抱歉……”仲希然伸手挽住他胳膊。
祁斯年微微僵了一下。
不過他并沒有說什么,就這么帶著她上了車。
車門砰的一聲被關上。
祁斯年系好安全帶,發動車子。
逼仄的空間里,空氣中彌漫著壓抑。
仲希然側頭看他一眼,他手擱在騎車方向盤上好半天沒動。
片刻后,仲希然忍不住問:“當年……是你不許霍新跟我解釋康繼的事嗎?”
祁斯年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他從車中間儲物格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點著,降下車窗,吸了口煙。
他聲音淡極了:“是怎樣,不是又怎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