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希然渾身一僵。
冷意瞬間蔓延到她四肢百骸,好似將她的血液都凍結。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回過神來,看著盛佳斬釘截鐵地吐出來三個字:“不可能。”
看仲希然明顯臉色變了,盛佳心里的那口氣終于出了。
她忍不住微微笑起來:“為什么不可能呢?”
仲希然笑了:“因為祁斯年跟我說過,他沒有碰過你。”
盛佳臉色又是一白——他竟然……他竟然連這種事都跟她說。
這簡直就是在羞辱她。
盛佳聲音泛著一絲冷意:“如果連他自己也不記得呢?”
仲希然一滯。
“你什么意思?”
盛佳得意地看著仲希然:“那晚他的確喝醉了。那天我拿了金紫荊影后,他來陪我慶祝,太開心了我們就喝得多了點。當然,他一直挺尊重我的,所以——是我主動的。”
“第二天醒來他已經去上班了,我問了他一句,他以為只是在我那兒睡了一晚。我也不想給他壓力,所以就沒提。”
“后來他家里無論如何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們只好分手了。”
“我去了美國才知道自己懷孕,但也只能拿掉了。”
“我并沒有告訴他,不想影響他結婚,所以他一直不知道。”
“……”
每一句話都宛如一把刀,刺向仲希然最薄弱的地方。
有那么一瞬間,她的的確確是慌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不對勁。
祁斯年不是這么不負責任的人,他一向喜歡掌控一切,不會荒唐到連自己跟人睡沒睡都不清楚。
仲希然扯了下唇:“是嗎?可是祁斯年酒精過敏,私底下他從不喝酒。”
說完后,她看著盛佳,沒有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盛佳神色微微有些慌,連聲音也亂了:“他、他是酒精過敏,不過那天他為了替我慶祝,特意吃了過敏藥的。”
仲希然基本上已經試出來她這話的真假了。
她笑一下:“我騙你的,他不對酒精過敏。”
盛佳:“……”
看來盛佳并不知道祁斯年到底對不對酒精過敏,這說明,她其實并沒有深入到祁斯年的生活。
仲希然心里忽然因此愉悅起來。
她問:“你還能編出理由嗎?”
盛佳氣結——她簡直被耍得團團轉。
仲希然起身:“或者,還是讓祁斯年來一趟,這件事如果是真的,我也希望他知道。畢竟是一條生命,我這個原配,怎么也得幫他一起給孩子供一盞長明燈,你說呢?”
盛佳臉色蒼白如紙,手不停地發顫。
仲希然:“看來盛小姐并不用。”
仲希然拎著飯盒和包包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她停住腳步:“你知道嗎?其實我曾經羨慕過你,羨慕你曾經擁有過那個年齡的祁斯年。但是我現在突然有些懷疑——”
她直直看著盛佳,“你這么蠢,祁斯年當年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
“你……”盛佳將手緊握成拳狀——她簡直是在赤裸裸地羞辱自己。
她“你”了半天,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畢竟她突然冒險跟仲希然說這件事,就是氣不過祁斯年和她相互之間竟然能如此信任對方。
仲希然愉悅地笑起來:“盛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就失陪了,我還要忙著回去準備今晚跟我老公的夫妻生活,他超級會。”
盛佳:“……”
氣完盛佳,仲希然砰一聲關上門走了出去。
包里的手機錄音也被她停止了。
她都懶得拿這事兒去浪費祁斯年的時間,而且盛佳的《賽博朋克》剛拍完,祁氏投了那么多錢進去,祁斯年暫時也沒辦法拿她怎么樣——盛佳無非就仗著這一點。
這女人真的是沒有腦子,撒這些明晃晃的慌有什么意義,就算一時能破壞他們夫妻關系,真相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不過她今天表現得可太棒了,竟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想到這么好的應對招數,她簡直是小天才,回頭一定寫進下一個劇本里。
樓上,姜正如實跟祁斯年匯報:“應該是太太贏了,仰著頭很開心地出了會議室,盛佳臉色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