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仲希然蹲在地上,身上罩著一件灰色大衣,霍新就蹲在她面前。
姜正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剛準備解釋,就聽見祁斯年的低語:“怎么哭成這樣?”
姜正一怔。
祁斯年抬頭問:“太太如今在哪里?”
姜正說:“太太今早在真理之口遇見了霍新,我已經在撤熱搜了。”
真理之口?
他說過要陪她一起去的。
祁斯年起身,給霍新撥去電話——他手機關機,可能因為人在國外。
他道:“去聯系霍新的助理,我要跟霍新通話。”
姜正說好。
下午開會時,祁斯年腦海里總會不時閃過仲希然蹲著哭泣的樣子,會自然也開得有些心不在焉。
后來他干脆把會議交給下一級的經理主持,讓對方做好會議記錄后便起身離場。
回到辦公室,他坐在沙發上,再度打開手機,看著仲希然那張照片,微微閉上眼睛。
夕陽照在他臉上,不像夏天那么有溫度,反而有些冷。
他等了一會兒,有個陌生電話進來,他立刻接起來。
是盛佳的聲音:“斯年哥,我求你……”
祁斯年眼也不眨掛斷電話。
片刻后,祁奶奶的電話打了過來。
祁斯年接起來。
祁奶奶問:“斯年啊,你跟希希怎么樣了?”
祁斯年答:“沒事,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祁奶奶:“那就好,佳佳剛才打電話求我,哭得跟什么似的……”
祁斯年:“這事沒得談。”
祁奶奶嘆了口氣,問:“宗嫂剛才跟我請辭了,她說出了這樣的事,沒臉再做下去。”
祁斯年:“這事兒您自己定,但盛佳以后不能再踏入祁家。”
“我知道了。”祁奶奶猶豫片刻,“要不要我給希希打個電話?”
“不用。”祁斯年平聲,“我自己來。”
掛斷電話后,祁斯年回了家。
襯衫已經到了,整整齊齊地掛在衣帽間。
最惹眼的是最前頭幾件青瓷綠的襯衫,樣式相同,只是不太一樣的布料,有的厚重,有的輕薄,有的正常,每個季節都考慮到了。
他想起一年多前,仲希然見完霍新后那個晚上。
他生氣又嫉妒,跟她做的時候好似在發泄。
那天晚上睡著后她哭了,嘴里還小聲罵他狗男人。
他第二天明明一早有個會,卻就因為她嘴里那句“祁斯年”留了下來,生平第一次給她做了早餐。
吃完飯后,他本來也應該走了,換完衣服后卻鬼使神差地坐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滑動手里的打火機,等她出來問她要不要投資。
余光里,她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好幾秒。
記憶里,那是她第一次看他那么久。
原來她喜歡他穿這個顏色。
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慢慢喜歡他了嗎?
祁斯年手撫過一件襯衣,手機在這時響起,是一個國外的號碼。
他立刻接起來。
“是我。”霍新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來,“我剛才見到希希了。”</p>